“这是外婆。”

小包子看着墓碑乖乖的叫外婆。

顾盼摸着孩子的脑袋说：“妈我今年带着孩子来看你了，你在地下还好吗？”

以前小包子还小，每次来顾盼都不会带上小包子，但是现在小包子也一天天长大，也是时候该让他知道了。

小包子脑子里没有外婆这个概念，外婆外公对他来说只有名词。

也是他们家的结构问题，别人家的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小包子就只有父母和太爷爷。

“妈妈外婆在这里，那外公呢？也在这里吗？”

顾盼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包子这个问题。

段慕衍看着顾盼的神情把小家伙带过来：“我们去给外婆锄草吧。”

小包子嗯了一声，被段慕衍带走了。

顾盼看着墓碑，这些年照片已经泛黄，上面几乎看不见洛婉柔的笑容了。

洛历承想来，但是从来没有来过。

他也下意识的逃避着，不想记忆里活生生的人最后变成了墓碑。

顾盼虽然不说，但是她知道，每年其实唐欣荣都会来，只是今天还没有来过。

如果是当年的顾盼，或许会极端的就连墓地的位置都不告诉唐欣荣，也不会允许他出现在洛婉柔眼前，但是随着岁月的过去，顾盼开始明白，不想见到他的人只有她，最想见到唐欣荣的人反而是洛婉柔。

她到死的时候也是深深爱着唐欣荣的，又怎么会不想见到他呢。

正是因为这样，顾盼默认唐欣荣的出现。

她不可能原谅他，那些恨意也随着时间渐渐的消失，但是隔阂就是隔阂，只能等着时间慢慢的消散。

“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顾盼默默的说。

如果满分是一百分，那么她希望自己至少可以成为一个六十分的母亲。

“好了吗？”段慕衍看看天，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顾盼点点头：“好了，其实每年都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活着的时候没机会说的话到了现在早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妈妈，我们现在是要去看太爷爷吗？”小包子敏感的觉得今天父母的心情都不好。

“是啊，这么久没有见到太爷爷，你想太爷爷吗？”

小包子点点头，情绪也低落下来：“我想太爷爷，我好久没有加到太爷爷了。”家里倒是有老人家的遗照，但是在老宅那边。

黑白的遗照小家伙不常见，小孩子记性也不好，忘性太大，一个人不常出现的时候，还记得这么个人的存在，但是容貌如何早已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我好想太爷爷啊，太爷爷总是会给我买好多好多玩具。”

顾盼听见之后笑了笑，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小包子还小，想到这些真是无可厚非的。

老爷子的墓地在段家的墓园里，跟奶奶的墓是在一块的。

年轻的时候老爷子就跟奶奶的感情很好，两个人最后没能相濡以沫，但是老爷子的深情延续了一辈子。

就连顾盼也不禁肃然起敬。

段慕衍给爷爷烧了不少的纸钱，絮絮叨叨的跟老爷子说这话，顾盼就远远的看着，小包子也在段慕衍的身边，虽然他听不懂段慕衍在说什么，但是不妨碍他当个吉祥物。

老爷子生前的时候很疼小包子，小包子就算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这里也足够让老爷子欣慰了。

小包子吸了吸鼻子，看着墓碑上老人家笑眯眯的脸：“爸爸，太爷爷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段慕衍顿了一下：“恩，太爷爷再也不会回来了。”

小包子实际上已经知道这个答案了，但是听见段慕衍再次重复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伤心。

回去的时候小包子还是闷闷不乐的，完全没了来时的好奇。

外婆他从来没见过，只在家里见过相框，能够看见相框里的人跟墓碑上的照片是一样的，但是最让小包子难受的是看见太爷爷的那一刻。

小小的孩子心理终于明白，太爷爷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隐隐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顾盼牵着儿子的手，有点不忍心儿子这么闷闷不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