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能往宫里走一趟了。”
“我们三个人吗?”八王爷问道。
“不用,人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行动起来也诸多不便。我看,还是我和仲景走一趟,王爷留在府上等待消息即可。”
“也好,那你们小心一点。”八王爷重重舒了一口气,从身上取下一个令牌递给神相,“这个你拿着,说不定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用得着。”
“嗯。”神相接过了令牌,随着仲景往宫里跑。
傍晚时分,灰蒙蒙的一大片,没有一点亮光,这个景象,似乎就快要下雨了。
神相约见了狱头,私下赏了他一百两银子,理由只有一个,在宗人府被关的犯人,几乎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不是任何人想见就见的。
当然,规矩不过是人情,狱卒这一群鼠流之辈,为了贪欲,也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暗中勾结,向探访者索取大量的金银财物。
“夏才人,有人探访。”狱卒拉长着声音叫道,对着仲景他俩打量了一眼,一脸不悦地道:“长话短说,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你也知道,不经皇上的允许,私自探访,倘若被谁揭发了,你我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我明白。”神相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他,“这个是赏给你买酒喝的。”
“谢了。”狱卒面无表情地接过银子,心里暗骂着神相小气,才给这几两银子,就算是宫里的太监探访,大方一点的也有几十两银子。
他们为的就是可以停留多一秒,可以多说几句话。
不过,他也只能怨自己倒霉,李神相和仲景是什么身份,这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他要是想升官发财的话,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忧看着仲景,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西凉的问题解决了吗?”
她打量着他,他比以前更俊俏了一些,不是小书生的那种,而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丝英气,行动处也成熟稳重。由于成年行兵打战的原因,之前白嫩的皮肤已经变得很黑,像火炭一样。不过,是这样看起来就更加健朗,肌肉也很结实,不像以前那样,完全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他的改变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唯一不变的,那就是对忧的那一颗心。
“忧,你别怕,就算是搭上了我这条命,我也会想法设法把你弄出去。”仲景看了一眼她哀伤的眼神,情绪不禁激动起来了。
只是,忧被困在这里,由始至终,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们说说,要不然我们无从下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神相说道。
“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不希望你们插一只脚进这里来,生无所恋,死又何妨,你们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脸色平静如水
无法平静的反而是仲景,让她自生自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她不服输的性格会说出这样的话吗?他冷哼了一句,神情痛苦地问:“你到底是怎么了?在高原庄的那个将忧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很大,把周边犯人异样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几个围在一边交头接耳、说着*笑话的狱卒偶尔也会瞟着他们一眼,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倘若她逃狱了,那么谁也别想活了,所以狱卒们黑心归黑心,处事之时还是打醒着十二分精神。
忧无言以对,脚慢慢地软了下去……
为什么结果会这样?一路上的逃亡,最终是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上。
“起来,你给我起来,拿出你骨子里的不屈给我看,让我知道以前的那个将忧还没有死,她还没有死。”
仲景的语气很威严,使人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感觉,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是他行兵打战时候练成的。久而久之,也成为了生活的一种习惯,对待女子也是这一般*。
这样,才是沙场的粗汉子,野男人,不拘小节的。
“你别太激动,这样会吓着她。”
吓着她?连死都不怕的人,会被声音给震怕?
“忧,和我们……”
神相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狱卒打断了:“好了,时间到了,别令我们难做。”
“走吧,我的事你们就别管了……”
“……”
仲景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走出了牢房,叫他不管她的事?他做不到。
祖庙虽然被烧得残破不堪,皇室大把大把的银两极力抢修,此处又恢复了昔日的金碧辉煌。
夜已深,几只不知好处的蝙蝠在墙沿上飞来跳去,使人更添一分空寂寥的凄切。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疲倦地打了几个哈欠,无奈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用力地甩着头,希望睡意不要再侵袭而来。上次守夜的那几个太监已经被砍了。理由只有一个,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反正祖庙出事的责任都在他们身上。
“神相,你确定那块石头是放在祖庙里面?”仲景疑惑地问道。既然那块石头对皇室而言,是灾星是祸害,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把它留下来呢?还要放在祖庙里面呢?
皇帝的心思做臣子的永远都无法理解读懂,倘若哪天读懂了,也就是说明死期到了。
“嗯,皇上极力要求,说出此事还没有查清楚都不能毁了那块石头,这可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神相深知随安又是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倘若他不是对静忧情深义重的话,他哪会在乎什么线索?在宫里面杀一个人就好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眼都不会眨一下。
神相抽离了屋顶的几片瓦片,带着仲景飞了下去。
石头放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里面,他们找了片刻才找到的。
神相拿起了石头,端视了半刻,对着仲景问:“对于这块石头你有什么看法?”
说完,他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莫非,他已经查出了什么线索?
仲景接过石头,摸了摸,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吗?能有什么发现?他摇了摇头,道:“还是请神相明言。”
“难道你不觉得这块石头很奇特吗?而且表面上的色绘都还没有褪掉吗?由此看来,这石头不是埋藏在地下很久的,不是天意,欲言,而是有人栽赃嫁祸。”
后宫斗过你死我活,耍尽下流手段,神相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为了争宠,连皇室的祖庙都敢碰,,由此看来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仲景顺着神相的提示看了看,觉得他分析得很对,只是静忧初到皇宫,谁会和她反目成仇呢?
或者,宫斗,根本不需要什么娓娓道来的理由。倘若一定要找一个理由,那么一定是被皇上恩宠了,值得她们暗地里争得血流成河。
“把门打开。”一个具有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使人不容拒绝。
“皇后娘娘。皇上吩咐过奴才,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可以踏进祖庙半步。”小太监为难地说道,把头埋得低低的,身子吓得直哆嗦。
皇后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流之辈。之前,当贵人的时候,仗着太后的宠爱,便在后宫里横行霸道,谁都得罪一番。现在她在后宫已是一手遮天了,那么小太监稍微不顺她的意,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开门,本宫要进去。”话虽然很少,但语速很快,像刀一样掏进小太监的耳朵里。“岂有此理,连本宫都阻拦,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终于道出了狠话。小太监连忙把门打开,反正开也是死,不开也是死,倒不如迟死一点,说不定还有什么苟活的希望。
“娘娘,请进。”
小太监哈着腰,像狗一样走在最前端为她引路,她瞪了他们一眼,道:“这个地方,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可以进来的吗?”
小太监一惊,双双跪了下去,“娘娘饶命……”
仲景和神相躲上屋上的横樑上恨着牙痒痒的,她不是变相骂了他们一顿?
也罢了,他们此行是见不得光了。只是皇后进入了祖庙就见得光?倘若真的是这样,她还会一个随从都没有带,而且只影行事么?
皇后关上门,走到锦盒旁边,拿出了石头,嘴上微微上翘,神情好不得意。
倘若夏忧一死,那么她就少了一个劲敌,即使皇上再怎么做梦,即使再叫着她的名字,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夏静忧,你这个才人当得真够轰烈,皇宫上下有谁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想,即使你这样死去,也该心满意足了吧。”皇后慢慢地把石头放回锦盒,眼光闪过一抹锋利的光,如刀一般。,,,,.netwww.xsbi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