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环出现在府门前时,守门的家奴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眼,确认无误后,这才急急报了进去,瞬时阖府上下都沸腾了。
大管家林之孝领着人火速迎了出来,在得知贾环还把四姑娘找回来了,连忙命人抬来一顶软轿,将贾惜春抬了进后宅。
“不俏侄孙女儿,给老太太叩头了。”贾惜春红着眼跪倒在贾母前叩了三个响头,泪落涟涟。
贾母将惜春扶起来,祖孙二人相见,免不了又是一场抱头痛哭,鸳鸯和琥珀等人则在旁边劝,好不容易才劝住了。
贾母渐渐缓了过来,又拉着贾环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这才笑道:“好像黑了些,但也结实了,个长似乎也长高了。环哥儿这次回京可是为了公务?”
贾环摇头道:“经略大人体恤,许了七天假期,不过如今已经是第二天了。”
鸳鸯默默算了一下,笑道:“那岂不是除夕前一天就要赶回去了?孙大人未免也太吝啬了些,好歹多许几天假,等过完年了再走。”
贾母叹道:“忠孝难两全,自古便是如此,也怪不得孙大人,七天时间也不短了,终归可以回家来看看,多少戍边将士在边疆一待就是十年八年,我记得刚嫁到贾家时,环哥儿他太爷爷便在榆林驻守了五年,五年都没回过京,那风沙把脸都晒得又红又黑的。”
鸳鸯吐了吐舌头道:“那也太熬人了。”
贾母点头道:“可不熬人吗?咱们贾家显赫了上百年年,享了上百年的福,都是先祖拿命拼回来的,如今轮到环哥儿挑起这重担了。”
贾母说着拉起贾环的手,怜爱地一通抚摸,弄得后者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可不是爱撒娇的大脸宝。
幸好,贾母也知道贾环跟自己不太亲近,略问了几句便让贾环回去沐浴休息了。贾环如释重负,离开贾母屋里,又例行公事般拜见了王夫人,然后脚步轻快地直奔大观园。
几个月不见,实在太多的想念了!
当贾环快步踏入潇湘馆时,林黛玉正立在屋檐下教那只金刚鹦鹉念诗,背对着院门,倒没发现贾环的到来。
贾环心中一动,示意婆子丫环们不要作声,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林黛玉的身后,一众婆子丫环都掩嘴偷笑,唯林黛玉一人还不知。
笼子里的那史金刚鹦鹉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打量躲在林黛玉身后的贾环,忽然叫道:“环三爷来了,环三爷来了,倒茶!”
此时林黛玉还不知贾环已回府了,伸出手指轻打了金刚鹦鹉一下,嗔道:“让你学诗,再乱叫便炖了你。”
金刚鹦鹉扑楞着翅膀乱飞,一边大叫:“救命呀,春眠不觉眠,有人要吃鸟!”
贾环哈的笑了出声,林黛玉娇躯一颤,猛地转过身来,见到某人正笑吟吟,满目温柔地看着自己,顿时整个人都痴了一般,良久才恢复过来,芳心瞬间被惊喜所填满,脱口道:“环弟几时回来的?”
“才到府不久,林姐姐,咱们屋里说话去吧!”贾环不由分说,一把牵着林黛玉的柔荑便往屋里走去。
林黛玉霞飞双颊,满心欢喜,如小鸟依人般乖巧,刚进了内间,便觉纤腰一间,小嘴已经被某人霸道地占据了……
紫鹃和雪雁十分懂事地只在外间守着,并没有打扰内间中的二人,直到二温存完毕,传出细细说话的声音,这才进去侍候。
只见贾环坐在火炉旁烤火,林黛玉的俏脸还蒙着一层醉人的红霞,小嘴儿也是红艳艳的,赧然地低着头。紫鹃只作没瞧见,给贾环斟了一杯温酒,笑道:“天气寒冷,三爷喝杯酒驱寒吧。”
贾环道谢一声,接过一饮而尽。林黛玉见贾环明显黑了些,脸膛也被寒风吹裂了,不由有些心疼,让紫鹃取来面脂替他涂了一遍,这柔声问道:“环弟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前线军务繁忙,经略大人只许了七天的假,除夕前一天就得走了。”贾环答道。
林黛玉心闻言心中一紧,轻叹道:“竟这般匆忙,就不能过完年再走吗?”
贾环摇了摇头,歉然道:“军令如山。”
林黛玉噢了一声,垂首看着炭火默然无语,那忧愁不展的美态让人心动又心软。
贾环这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了,人在朝堂身不由己,而且自己要获得力量保护爱人,就得去拼搏,若只是一味沉溺于温柔乡中,那跟无用的大脸宝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