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静静地看着拓跋陵,表情各异,有好事者凑在一起用眼神交流着什么,表情闪过愤怒和鄙弃,却又不敢出声。而更多人只是冷漠无声地看着他,看得让人心慌。
这样的眼神,拓跋连城与苏莞然也曾碰见过,就在淮南死地,就在那让人不敢靠近却又不得不靠近的“瘟疫乡”。
那个时候,他们很平静地走了过去,面无表情。
而这个时候,拓跋陵也平静地走了过去,却带着些微的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谁。
他来到唐庆面前,唐庆已经慢慢回过了神,将沿路衙役带来的消息捋顺了,捋明白了,拳头也就慢慢地捏紧了。
“还愣着干什么?”拓跋陵皱眉,“你是顺天府尹,维护京城稳定是你的责任,到现在还
不知道该干什么?”
唐庆喉头一紧,一声唾骂被他死死咽了回去,垂着头道:“是,下官明白。”
拓跋陵冷哼一声,慢慢走开。
唐庆眼睛发红,招来衙役,哑声道:“来人呐,先送受伤百姓前往医馆,将死者收敛,送回家中,未能好好控制马车之人追责,先押入大牢,再行商议赔偿之事。”
商议赔偿之事,那便是说罪不至死,还不用他们赔命,没准赔偿之后就能无罪释放。
顿时,那因自己的马踩死人的人身体一松,滑到在地,像是从生死场上走了一遭,整个人都僵住了。
衙役很快将人抬走,但哭声也瞬间变大,哭得人心头发紧。
乱中死伤,以致于混乱的源头是罪魁祸首,而有力阻止混乱却无声旁观的人却罪加一等,其心之恶,坐视混乱,死伤更多,道德败坏,人所鄙弃。
德立天地,重于生命,上位者尤甚,古来如此。
而后,唐庆才走向南王拓跋连城,而此时,拓跋陵已经与拓跋连城交谈上了。
拓跋陵不知为何,丝毫没有去关心那个被杀死的守门太监,他看了眼苏莞然,苏莞然默不作声地退到了拓跋连城身后。
拓跋连城抱拳道:“皇兄怎么来此?”
“你又为何来此?”拓跋陵看向芸娘,语出疑惑,“芸娘和南王府似乎闹翻了?”
芸娘是太后的人,她和南王府闹翻了,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拓跋陵几乎认定了南王府与禁军有所勾结。
但,拓跋连城的话却让他惊讶了。
拓跋连城脸色难看,上前一步,却压低了声音,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话。拓跋陵意欲后退,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没有动弹。
“皇兄,臣弟素来敬重皇兄,但此事,臣弟不解。敢问皇兄,为何太后要将一于阗奸细送往南王府?”拓跋连城目光晦涩,夹杂着
不解和伤心。
拓跋陵怔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于阗奸细?”
怎么可能!芸娘在宫中伺候太后多年,又怎么可能是于阗奸细?拓跋陵目光微沉,拓跋连城是想栽赃太后不成?
“你们没听清楚我的话吗?”突然,芸娘开口了,她冷冷道:“我说了,让我出城!否则,我就杀了苏子默!”
众人注意力瞬间被她吸引过来,拓跋连城叹口气,抬手护住拓跋陵往后退,目光沉沉地看着芸娘,“芸娘,莞儿在王府不曾亏待于你,你自问,王府对你难道不好吗?”
苏莞然抬起头,目光在苏子默脖子上顿了顿,“芸娘,子默只是一个画师。”
现场鸦雀无声,苏子默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苏莞然,而后眼神一变,有些慌乱地看向了拓跋陵。
许久,芸娘突然大声冷笑,“可笑,你是天朝人,我乃于阗七公主的奶娘!七公主是我半个女儿,三王子更是我于阗嫡亲王室!可他们,却被你——拓跋陵!”
怒视拓跋陵,芸娘大骂道:“你这个昏君毁了!你毁了我于阗王室,毁了我的女儿!今日我若不将这个消息传出京城,芸娘死不足惜!”
“什么?!”
“南王府的下人竟然是于阗人?她是于阗奸细?!”
云久思蒙面走出,冷冷道:“可芸娘不是太后派到南王府的吗?怎么又成于阗人了,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蓦地,百姓再度愣了。
拓跋陵霍然变色,头上青筋一跳,手指轻抽,额头突然生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目光阴沉地盯着芸娘,“你果真是于阗人?”
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想法,比如芸娘是被收买了,比如芸娘被威胁了,但下一瞬,他什么都忘了。
“她当然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蓦然响起,竟然带着笑意,“奶娘,秋儿还没死,这次,我们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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