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说的很语重心长，自然是为了自己好，这点周泛川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人际关系总难猜，周泛川最不善揣度，也不愿意琢磨，副院对他总照顾着，喜爱他的人格也珍惜他的才干。

…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周泛川眯着眼睛坐在办公室打瞌睡，等到个小护士进来喊自己说新领导已经开了才匆匆洗了把脸出去。

看到新领导的时候周泛川不自然地皱了下眉头，那人打量自己的人目光也没好到哪去。

“真巧呀，”那人笑了一下，微微上挑的眼尾因为笑颜有些向下弯着，像月牙，“小周？”

“嗯，主任好。”

这不就是早上馄饨店那个坐自己对面那个该死的男人吗。

周泛川心里五味杂陈。

谁让自个不理人家呢？现在脸皮拉不下来怪谁。好在张主任没有太多在意早上的事情，和周泛川握了个手微微点了点头。

“你先去忙吧。”张主任笑了笑，很自然地用勾着的手指揩了一下周泛川的脸，“还以为你出汗了呢，原来是水珠子。”

“…”

周泛川一瞬间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走了哈。”

张主任眼底的笑意很深，转身离开了。

其实周泛川想了很多。

这张主任眼看着三十出头，当医生的现在大多研究生毕业，三年规培再加上考执业医一年怎么也得三十好几。

像自己基础教育跳了三年，大学苦一苦三年修完课，研究生勤勤勉勉，林林总总加起来省了五六年现在也才勉强做个主治大夫。

这样算来，这个人，或者手段，或者背景，一定不同寻常，怪不得副院要打个电话特别叮嘱自己了。

算了，反正自己在业内也不是没有名气，循规蹈矩不犯错怎么都不会混不好。二十四岁那年刚上任时，他接下的那台副局长大面积烧伤的手术因为完美的完成度，被当作教科书般列入业内经典病例。

努力和机遇固然重要，但有些事情完全由天赋决定。

而这个人，怕是比自己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