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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纯爱(2/2)

这下老爸有反应了,他一边用棉签给我搽药一边慢条斯理的回答,“拉倒吧你,我再也不吃你们公司的产品了,鸡皮劲的像橡皮,鸡肉硬的像鸡骨头,还都是油,我吃几口就腻死了,血糖都升到7.0了,再也不吃了,不吃了。”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摇摇头。

我一听就乐了,“爸,那是脆皮炸鸡,鸡皮肯定脆呀,鸡肉硬那是因为用的都是三黄鸡,肉质是稍微硬了点,之所以做这么硬是为了让客户嚼起来有成就感,多品品味儿。你想啊,要是鸡肉软的像面条三下五口就吃完了那还有什么成就感啊。”说完我自己都笑了。

就我们公司那炸鸡,谁吃谁摇头,谁吃谁撇嘴。用的哪是什么三黄鸡呀,都是老的不能再老的再也下不出蛋的老母鸡,还是每天不停打激素的那种。咬一口都是浓浓的激素味儿,不过这激素里面加了一味秘制激素,味道和市场上的调料味道差不多,所以还是蛮好吃的。给二老带的炸鸡是清明节公司发的礼品,如果把我们公司比喻成人的话,那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黑透了,典型的道德败坏,无利不起早,黑心黑肺。

给员工发的礼品都是卖不出去的客户退回的产品或者是在冷库里面存了几年的产品,也就是市场上所说的“僵尸肉”。那些畅销品想都不用想的,我来公司快两年了,除了逢年过节吃点公司发的礼品外从没主动买过公司生产的产品,不是不好吃,不是嫌它激素多,而是在这个环境里待久了看见这些产品都没胃口了。

况且餐厅里顿顿都有做好的现成品,最主要的是内部员工买自家的产品还没有内部价。逢年过节走亲串友想给他们带点自家的产品还要原价购买,想想都觉得亏的慌,所以大伙都没主动买过公司的产品。

清明节我把两只脆皮炸鸡带回家的时候反复交代不是个好东西让他们别吃干脆送人得了。他们不听非要尝尝,结果老爸咯了牙,老妈伤了胃,真是得不偿失。这次我故意说要给他们带香酥麻辣鸡翅尖就是故意逗逗他,想搏他老人家一笑。老人上了年纪总喜欢儿孙绕膝的,我不在家,姐姐又嫁的远,留两个老人看家护院,真是比孤寡老人还孤寡老人呢。所以每次回来我都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平生所学搏二老嫣然一笑。

果然老头乐了,眉毛都舒展了,皱纹都可爱多了,“吃鸡能吃出什么成就感?你吃一个我看看。”

“爸,你还不了解我,我哪爱吃那玩意儿,吃一回吐一会,总觉得有一股鸡屎味儿。”我夸张的撇撇嘴表示反感。

“马上就要吃饭了什么屎的尿的你恶心不恶心?”老爸瞪我一眼。

“恶心,真恶心。”我一百二十个赞同,同时恶心巴拉的吐吐舌头。

“那就说点不恶心的吧。”老爸冲我挑眉一笑。

“什么不恶心的?”我疑问。

“你这伤怎么回事?现在你妈不在可以跟我说了吧。”老爸还是不肯放过我。

“爸,这个话题更恶心了,我能不回答吗?”

“能,等吃完饭你妈严刑逼供的时候别怪我不帮你啊。”

老家伙竟然威胁我!

没办法谁让我就吃这套呢!

其实老妈的“严刑逼供”并不是什么止小儿夜啼的“来式八法”,而是最简单的抹眼泪。我最怕老妈哭,她一哭我就心疼,真疼,疼的像被人狠狠的揪着一样,比死都难受,我想这就是真爱吧。

我是真爱我妈呀。

听老爸这么说我赶紧以从容不迫的语调娓娓道来的语气竹筒倒豆般将前因后果倒了出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故意省略了让他伤心的部分,无关紧要的内容我从容不迫的叙说,重点部分就竹筒倒豆一句带过。不过我还是相信,哪怕我说的再支离破碎再分崩离析老爸还是能抽丝剥茧抓住主干将事情完美的串联起来。

老爸跟老妈不一样,他喜欢原滋原味还原事态,不添油加醋也不偷工减料。老妈不是的,她心眼小想象力丰富喜欢夸张,一点小小的蛛丝马迹儿她都能想象成灾难现场,更何况我这都遍脸鳞伤了。要不怎么说男人在偷情时的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女人在捉奸时的推理能力仅次于福尔摩斯呢。

况且她这人多愁善感眼眶子浅,平常在街上看到人出殡都要掉几颗钢镚,听到谁谁去世都要望月感怀半天。刚才之所以没多问是因为她怕自己一时接受不了所以跑到厨房调节情绪去了,而且我除了脸上挂点小彩之外又没缺胳膊少腿,还能哭能笑能活蹦乱跳。所以她暂时先不“拷问”我,等我吃饱喝足了再慢慢“审讯”,来日方长嘛。

老爸听完我的叙述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盯着我说下次小心点,随即起身走开了。

我知道他伤心了,儿子好好的一张俊脸毁成这熊样他作为老子能不伤心吗?我又是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断子绝孙了。

哎,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怪不得挨打。

过了一会儿老妈端来我最爱的肉丝面让我洗手吃饭,我三步并作两步蹦跶到洗手间洗完手出来吃面。吃的时候我不忘夸赞老妈手艺精湛堪比食神逗得她合不拢嘴,就是看到我脸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努鼻子。

吃完饭老妈收拾碗筷我回屋里休息。我家在A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太爷爷、爷爷、爸爸、我四代都居住于此。之前我家在县城边上,到了我爸这一代纯中医混不下去了就改行中西医结合,将家搬到了市中心。在这里租了两层小楼开了诊所,后来又花积蓄将小楼后面的小院一块买了下来,

目前我家所有家当就是这一楼一院了。

老爸喜欢花香鸟语,没事就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和草药,前面没人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喝茶看报,吟诗作对,有人了就去前面给人看病。他喜欢这种生活让我也学医继承家业,可我不喜欢固守一方小院,非要到外面看看,打死不学医。这事真伤了二老,他们表面不再显山露水,但私下里还是唉声叹气。

他们不理解我学的专业,觉得那些东西都是不知所云,就像镜花水月一样虚空一场,还不如学习一技之长来的务实,虽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我对除了对这种一眼望穿的生活没兴趣之外更多的是对父母小小的抵触。就像我之前说的,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正面对决,终其一生也赢不了给予自己生命的父母。那会儿我傻啊,傻得都不知道东西南北天高地厚了,你说跟父母置什么气呢,赢不了就赢不了呗,干嘛非要争个谁是谁非孰轻孰重呢。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可能从头再来一次高考,重新报志愿,我只是难过自己的选择伤了父母。虽然偶尔听老爸说:“不学医也好,这活我干了一辈子也干够了。”偶尔听到老妈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况且学医也没什么好的,水渠街那家诊所给人输液过敏了,死的那孩子家里有背景,两口子都抓进去了。咱家语儿毛毛糙糙的要是给人看坏了病那一辈子就折进去了,不学也罢,他不学医也是对别人负责。”

我知道他们在变着法子安慰我,可我还是能听到里面浓浓的遗憾,他们怕我伤心,我怕他们伤心,我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最亲近的人。

如果说世上真有纯爱,那老爸老妈对我绝对是纯爱,比天山上的白雪都纯,比巫山上的白云都净。跟他们相比,其他的山水都是浮云。

在家里被好吃好喝伺候了一周,我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要说人这个东西就是可恨,具体临床表现就是一旦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疼,我脸不疼了就琢磨着回去的事儿了。好在二老都是知眉识眼的人,心灵比白玉都通透。而我又不是藏得住事儿的人,就差在脑门上写“我想上班”四个大字了。没办法,他们养了24年的狗摇摇尾巴都知道它想干嘛。二老又那么心疼我,看我想回去就开始给我打包行李了。老妈给我收拾了一大包吃的喝的,老爸给我准备了一大包跌打损伤头疼脑热的药,然后就乐呵呵的送我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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