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完王交付的订单后，设计师有些茫然——等等，人类？

云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出神。

正式华丽的礼服衣袍，漆黑的长发披散着飘扬着，头上戴着一个简易却不失精美的珊瑚头冠将头顶的发丝固定住。代表着人生即将进入另一个阶段的服装。辗转那么多个世界，这样正式的婚礼似乎才是第一次？

蔚君进房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英俊的男子不知想道什么，眉目柔和，窗外的早晨的柔光笼罩着他，人类少有地穿上精致华丽的衣服，往日的劲装帅气，此时的一身礼服却更将男子的英俊突显得淋漓尽致。人类的随性和潇洒将繁重的礼服穿得飘逸，硬是将庄严沉重穿出神仙之态。

即便近日来朝夕相处，看到这般模样的云渊，蔚君也不由得呆了呆。

云渊侧头，看到门口的人鱼，弯眼笑了笑，薄唇轻启：“阿弈。”

蔚君如梦初醒，紫罗兰的清冷凤眸中染上温柔，上前牵起云渊长袍下的手，倾身在对方唇角落下蜻蜓点水，注视着云渊：“该走了，我的王夫。”

云渊回握蔚君的手，笑道：“走吧。”

需要两人出场地方的流程并不复杂，却吸引了所有人鱼的注意力，举办一整天的原因也就是在在圣坛宣誓之后便是整个人鱼国的庆典狂欢。

从王宫到祭典圣坛，云渊和蔚君乘坐着海豚拉的车架路过了大半个人鱼国度。祭典圣坛的构造由边缘到中央依次积高，周围光线昏暗，唯独中间最高处被一束光照耀着，仿佛与天相连，被光束照耀的地方摞积着五块剔透的蓝色菱石，在光辉下闪烁着光芒。那是海源石，那是历代人鱼之王与终身伴侣的见证。

圣坛四周布满了人鱼，却自发地让出一条通往圣坛中央地道路，迎接相携而来的王和王夫。他们穿着人鱼一族最高贵的服饰，一人冰冷庄严，一人飘逸温和，将相似的衣服穿的迥然不同。唯一一处相似的是，他们的眉间都带着如此直白的欢喜。

在两人携手走到最高处，将属于他们的那块海源放在了最上面。那一刻，四下的人鱼唱起了歌，无数声音的合唱从四周响起，仿佛正是应了这般景象，浑厚却宛如身处梦境的飘渺，人鱼天籁般的歌喉正是应了海妖之音一说，聂人心魄。

云渊与蔚君并肩站在石堆前，捏了捏蔚君的手，低声说：“都说人鱼拥有天籁之音，我还没听过你开口呢。”

“会有机会的。”蔚君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

从圣坛下来后，蔚君拉着云渊离开城区，神秘地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眼前的是一片黑色的石山，石山上长满了各色的珊瑚海草，成群的各种小生物在交错其中。他们从一个天然形成的洞口中进去，洞口顶部吊着一只黑色的章鱼，看到蔚君的时候似乎还用触手点了点心脏的位置，缩回了阴影处。

进了洞口后蔚君拉着云渊往上游去，云渊回头往了眼下方，问道：“那只章鱼……”

“乌旗是一只活了上百年的老章鱼，原身有百米之长，虽然威力很强却行动不便，我就帮了他一把。”蔚君解释道：“作为回报，他帮我看门。”

百米的章鱼……在这个世界确实算得上珍惜的奇物了。

“你要带我去哪呢？”云渊好奇道。

“我想着你毕竟是个生活在空气中的人类……”蔚君加快了上游的速度，拉着云渊一摆尾浮出了水面：“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地方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水潭，水潭旁边尽是参天大树，一个小木屋自水中拔地而起，上头缠绕着精心修剪的藤蔓花环，看起来既温馨又舒适。

“这是……”云渊环顾四周，眼角微微睁大。

“新婚礼物。这里也属于我的领地范围，人类无法来到这个小岛，唯一的入口就是由乌旗看守的洞口。从此以后这里便是只属于你我二人的地方。”蔚君眉间点缀着笑意，期待地看向云渊：“喜欢吗？”

小木屋与水相连，分为三层楼，底下一层全是在水里的，上面两层便是人类的普通居所。云渊打量着这般构造，笑道：“莫不是以后隔一天换个地儿睡？”刚说完转头看向蔚君，就发现对方也跟着他站到了木板上。

云渊目光下移，原本是鱼尾的地方变成了与鱼尾颜色相差无几的裤子，大概是用鱼鳞变换的。

“你变出双腿会不舒服吗？”云渊想到什么，略显担忧地问道。

“起先就像初生的婴儿，腿脚上的肉都是嫩的，走在地上多少有些不适应。”蔚君不在意的说道：“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习惯了。”

这个世界……当真是以物换一物么。云渊目光沉了沉，过去将化出双腿后与他身高一般无二的蔚君拦腰抱入怀中，微微一笑：“以后有我在，不需要你去习惯那些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