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儿不语,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副冷瞳好似在说:“你真要我说出真相吗?”
四目交错,蕊夫人进退两难,她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赵洵身上,望他能替她说上几句话,即便璥儿要不回来,她也应该是以母妃的身份记于金册。
哪料赵洵不表态,坐山观虎斗,将自个儿置之度外。
蕊夫人无了依靠,更猜不透赵洵的心思,只好一个劲地哭。
终于,赵洵开了金口,问:“既然如此不舍,你为何答应要把璥儿交给皇后呢?”
蕊夫人不敢说出实情,吞吞吐吐:“臣妾知道皇后凤体欠安,顾想让皇后高兴,结果没想到是这样……”
一声冷笑蓦然响起。鹫儿插话道:“蕊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既然陛下在此,你就告诉陛下,为何没能拦我?”
蕊夫人心虚地抿下嘴。
鹫儿沉脸肃然道:“你不说,本宫就找人替你说。青莲,把那太监叫出来。”
话落,青莲就从柱边现身,气势汹汹地冲到角落,一把揪住一小太监的耳朵拖到鹫儿跟前。
小太监年纪不大,见到此场面吓得脸都白了,又是叩头又是摆手,哭诉道:“娘娘,这与奴无关。”
“那与谁有关?是谁让你把隐香馆内见不得人的淫药混入熏香里的?!”
鹫儿从袖里掏出一袋熏香粉,蓦地砸在蕊夫人的脸上。蕊夫人脸上沾了一块白,好似戏台上的丑旦。她咬咬牙,不吭声。
小太监知道事已败露,吓得魂飞魄散,这个节骨眼上只求活命。他磕头如捣蒜,重重几下,额间都磕出血。
“娘娘饶命!娘娘,小的不知这里混这般下三滥的玩意,她们只说是对娘娘好的……”
“她们是谁?”
“是司饰司的唐司饰。”
“那把唐司饰请过来。”
一声令下,无人敢违,不一会儿唐司饰就被押了过来,未等鹫儿开口,唐司饰就全都说了。原来她欠赌债,还偷了百花阁的东西,事情败露之后就受百花阁玉儿的威胁,让她与小太监里应外合。
“这是干嘛用的,奴也不知。”
唐司饰与小太监的话如出一辙。
鹫儿冷声哼笑,云淡风轻地说:“这是杀我孩儿用的,本宫腹里骨肉就是被隐香馆的香折腾死的。蕊夫人,本宫说得可对?你欠本宫一条命,本宫早些时候就与你说了。”
赵洵看完这出闹剧,面无表情,摆摆手下令:“将此二人斩了。还有百花阁的玉儿,一同斩了。”
蕊夫人一听面色死白,她没赌赢,连命都不保。她看着赵洵,当他是最后的救命草,望他能记得几分情,给条活路。
赵洵没看她,只与鹫儿说:“她交于你了,朕累极,先去睡了。”说罢,他就转身入内宫。
鹫儿笑了,她看着蕊夫人惋惜地咂嘴摇头:“本宫是要说你聪明好,还是笨好?”
蕊夫人渐渐敛了哭,神色冷清,义无反顾道:“没有璥儿,我宁死。”
“呵呵,你真是不聪明。什么能比命重要?本来你还能看着璥儿长大呢,若是让本宫高兴,本宫还能让你一直来探望璥儿。”说着,鹫儿俯身,以轻挑的语气在她耳边说:“其实你不下药,我的骨肉还是保不住的……你这是多此一举。”
蕊夫人闻言脸色由白转青,她突然疯狂了,犹如夜叉扑向鹫儿。
“你撒谎!你骗我!”
鹫儿轻巧躲开了。“我为何要拿自个儿的身子骗你?我本不想拿你开刀,谁让你不识时务。真可惜,你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呢?”
鹫儿眉眼忧伤,可语中却是万分得意。
蕊夫人轻敌了,输得惨烈,更让她绝望的是赵洵从头至尾没帮过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孩子被此人夺走。
她恨!她硬争着最后一口气,“回敬”鹫儿一句,挑拨离间:“你以为你是赢过我?不……你也是输得惨。隐香馆有个女子和你有三分相似,她是被人故意安排在那处,好勾引你的情郎,让他弃你而去。对了,那天下雪时你来隐香馆是吗?正巧,我也在。我看到梅晓投怀送抱,硬是要跟着一个男人走。他推开她,她又黏上去,就是这个时候你来了。呵呵,我俩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罢了,每步都是被安排了,你真以为你是赢了?哈哈哈哈哈……”
说罢,蕊夫人狂妄大笑,边笑边落泪,撕人心肺。
鹫儿微愣,嘴角的笑却未散。她以为宝哥哥是另寻新欢了,以为他离她而去,原来这全是别人设的局。
她早该想到的,明明可以脱身,去过另一种生活,结果又被困在笼子里。
蕊娘的笑似魔音不停回荡。鹫儿神色恍惚,实在受不住了。她捂着耳朵旋身入内宫,径直走到赵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