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绕着苏令瑜看了一圈,苏令瑜目不斜视,任由她看。
过了好一阵,她道:“我可以治你,等你有力气说话以后,跟我讲讲现在的朝廷。”
嗯,这确实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苏令瑜放心了一点。
因为她确实快没力气说话了。
苏令瑜对她伸出手,“一言为定。”
老妪面容粗糙,双手却因常年炮制药材而透着诡异的红润。
她把官印放回苏令瑜的手心。
有几个孩子,最近常在冯府门口踢蹴鞠,踢得很高,有时会滚进门廊,他们就跑进来捡,若没人喝斥,就张望一下,被人赶了再走。
门房初时没注意,毕竟冯府大门紧闭着,让小孩看上两眼似乎也没什么,直到他也渐渐觉得不对劲,才连忙告知冯文珺。
冯府上下风声都很紧张,连带着佣人都被冯文珺反复告诫过,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禀报,以免出些意料不到的差错。她听门房说过此事,立刻就有了警惕之心。
这种时候,普通人家的小孩儿但凡有长辈管教的,都该乖乖待在家里不出门才是,哪还有跑出来踢蹴鞠的?
冯文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必然是有人让这些孩子来盯着她府上的出入。
因为苏令瑜已经一连几日没有出现了。
作为一个来到岭南办差的宰相,苏令瑜别说是几天不见人,就算十天半个月不露面也不奇怪,可偏偏苏令瑜出手管了岭南这摊事,所有人都习惯了苏令瑜三五不时地出面维护城内的秩序,恩威并施地稳定民心,事必躬亲地盯着汤药的煎煮和发放。她忽然一连几日都不露面,自然就会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冯文珺想了片刻,叮嘱那门房什么都别做,一切照常。等到次日那群孩童再次来到街对面踢蹴鞠,冯文珺就开了门出来。
孩子们一见有人出现,立刻就要一哄而散。
然而两侧街道都围上了家丁,把这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团团围住。
当即就有胆小的哭了出来。
冯文珺意不在吓唬他们,她上前从随身的荷包里抓出来一把饴糖递过去,“诶,别哭了,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说说,都谁家孩子啊?”
这些孩子衣着褴褛,显然出身贫苦人家,非年非节的都见不到饴糖,此时一个个双眼放光,怕也忘了,光记得馋,都跑来抓冯文珺手里的饴糖。
只是糖都塞嘴里了,也支支吾吾不说话。
冯文珺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狐狸似的笑,两眼眯成月牙,“诶,现在外头都是疫病,你们不怕染病吗?家都住在哪儿,告诉我,我送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