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第一次接受正式的采访,面前除了主持人和工作人员外,现场还有上百名被邀请而来的观众。
说不紧张那完全不可能。
\"但很多观众和评论家都指出。
科波拉将您原着中偏向救赎的内核,转变成了他擅长的权力、腐败与个体抗争的主题。
比如安迪的越狱场景,原着中是暴雨中的重生,电影却拍成了近乎宗教仪式的逃亡。
你是如何看待这种本质性的偏离的呢?\"
凯瑟琳微微挑眉,显然对这个外交辞令式的回答不太满意。
翻开下一页问题卡,决定直击要害。
\"你说得对,科波拉确实做了大胆的改编。
但我不认为这是偏离,而是另一种深入。
暴雨中的重生是外在的救赎,宗教仪式般的逃亡则是内在的觉醒。
两者都是通往自由的路径,只是视角不同而已。\"
徐谨言似乎感到到了一滴汗水顺着脊椎滑下。
凯瑟琳的眼睛紧盯着他,同时观众席也传来了几声窃窃私语,再加上摄像机红灯闪烁,记录着他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面对这个犀利的提问,徐谨言只能装作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借这个动作争取了几秒思考时间。
\"哈里森福特饰演的安迪,与您原着中描写的形象也有很大差异。
原着中的安迪更像一位沉默的基督,而哈里森福特将其塑造成硬汉知识分子。
这是否意味着好莱坞又一次用明星特质覆盖了文学本质?\"
坐在一旁的凯瑟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没想到这位文学大师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精准地解读这个问题。
但她很快调整策略,抛出了更尖锐的问题。
\"凯瑟琳,您看过华夏的水墨画吗?\"
面对这个问题,徐谨言沉默了一下,换了个方式回问了回去。
“完全不了解。。。”
漂亮的主持人明显愣了一下。
\"水墨画讲究留白。
画家不会填满整张纸,而是留下空白让观者想象。
文学也是如此。
我笔下的安迪是一个轮廓,哈里森福特用他的理解和才华填充了这个角色。
也就是说,这不是覆盖,而是演员与书里的角色产生的共鸣。\"
徐谨言露出微笑,缓缓地说道。
随即,观众席传来一阵赞赏的掌声。
\"让我们谈谈摩根弗里曼饰演的瑞德吧。
评论界普遍认为,他将原着中温和智者的形象,演绎成了监狱中的马龙白兰度。
更加粗犷、更具反抗性。
你认为这是对原着的提升还是扭曲?\"
面对观众席的掌声,凯瑟琳也不得不承认。
虽然这个比喻她没完全明白,可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这个比喻巧妙地将危机转化为亮点。
着实不愧于文学大师的名号
下一秒,她瞥了一眼制作人在场边竖起的大拇指,决定改变策略。
\"摩根赋予了瑞德一种原始的生命力。
这恰恰抓住了监狱生活的本质!
在极端环境下,人性要么被磨灭,要么以更强烈的形式爆发。
他的表演在我看来完全称不上是扭曲,而是另一种真实。\"
听到这个提问,徐谨言想起后世电影里,摩根弗里曼这位演员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其实凯瑟琳说的对,除了当幸福来敲门彻底秉承了原着外。
科波拉其实在肖申克的救赎里塞了大量的私货。
一如既往的展现出了他的风格,虽然与原片有着明显的区别。
可在徐谨言看来,其实也是另一种升华。
\"但不可否认。
科波拉的强烈个人风格让肖申克的救赎失去了原着中的普世温情,变成了飞越疯人院和教父的混合体。
全片充满了权力博弈、视觉野心与哲学思辨,更像一部黑暗史诗而非你笔下原着中希望的寓言。
你真的满意这样的改编吗?\"
面对徐谨言的回答,凯瑟琳发自内心的欣赏让她想起了自己刚入行时对新闻的热爱。
不知不觉中放柔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