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记这年纪轻轻的是造了什么孽,上辈子欠你来着的,今天送上门被你逼着还债嘛……”药书记听着唯一能吃的许灼没吃,心里面都替某人感到悲哀,因为那个生煎是猪肉做的,犯了和羊肉一样的错误。
羊肉汤好歹还是汤。
这个猪肉馅都没剁碎,里面没有任何调料,更没有油盐酱醋。
唯一一点咸味,可能是面皮带来的碱面味。
那玩意儿,他想想都反胃。
可那小伙子……嗯,许书记,果然人中龙凤,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竟然能全盘接收,真不容易,看来他对自己女儿是真爱。
唉,那么一来,那谁该怎么办了,他觉着也不错啊。
关键是许书记要是没那么出色就好了。
眼下那孩子这么牛,自家这个从小手不提篮肩不挑担、十指不染阳春水的知识分子蠢女儿,怎么配得上人家呢。
烧饭做菜,不行。
洗衣,不行。
照顾人,马马虎虎。
当贤内助是不合格的,要真结了婚,跟在身边当个铃铛么这是?
人家姑娘声音是如银铃般悦耳。
自家这是抽了几十年烟后,声带筋子又用钢丝球抛了光才这样吧?
不过……自家姑娘可能就一个好,屁股大,好生养。
问题是那小子身边,估摸着好姑娘不少吧?
屁股蛋子肥一点,这算啥优点?
药书记越想越郁闷,越想越觉得许书记要是娶了自己女儿,下半辈子不是在还上辈子的债,就是在还债路上,那苦日子是越过越有的。
最可怕的是什么?
这人啊,明明是个吊毛,却还不自知,觉得自个儿挺优秀。
谁给她的自信心啊?
他姓药的这辈子也是低着头装孙子,老实本分做人,给人办事。
从没觉得自己是干部,一直都觉得自个儿是正儿八经的人民公仆啊。
就这样,许灼结束了三天旅程,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水泥船顺着太湖直接进入支流,再从支流进入运河主道,一路逆流而上,然后拐入了双桥河,一直开到塘口码头。
还被说,头一次以一个外来者走水路回天授,感觉非常奇妙。
尤其是水路在天授村内,船只一路拐入后,插到塘口。
在船头轻碰码头的时候,他内心竟然还爆发出了一阵龌龊想法。
好像这辈子头次对“入侵”这个词有了新的认知与理解。
“这里是村?”除了陆书记之外,邹书记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塘口最前面正对着的,就是一栋好几层高的绿色大楼。
斜对角还有一栋看似古色古香的高楼,正在建设,但又不像传统江南建筑那么小门小户拘谨,反而高楼大户,异常敞亮。
目前似乎在修顶了。
可以看到,这栋楼靠后中间,是一棵巨高的银杏树。
河的另一边,这边一大排房屋也被推平,空地上一塌糊涂,水泥砂浆石头等各种建材,像是不要钱一样往里堆着。
这是要打造一座城门楼么?
的确像是旧社会的老城门啊,大量的石头都用来堆基础与墙体。
看样子这墙体不会低。
码头到大楼内,密密麻麻都是人,挤得一塌糊涂。
这种楼,别说陆慕,整个姑苏也没多少栋。
再看看沿河两边的树木,还有巨宽巨干净的柏油路。
你告诉我,这里是村?
你要说这里是海城市中心,他们都信。
要不然,区区乡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大型建筑,这太过离谱。
码头渡口这里有专门给大船停靠的地方。
其余撑船过来的,乌篷船,莽船,木船,渔船,都排在后面小渡口处。
偌大码头,今天到时也只有陆慕来的一艘船。
刚停靠过来,管理码头的打投部成员便走了过来。
水泥船的船主直接下船,上去交涉。
一听是要收停靠费用的,便有些腹诽。
就这时,许灼走下船和打投部成员打招呼。
“许书记!”
“送货来的不用收费,来休息停靠的收,回头我会发个通告,今天这笔记下吧,算在我账上,直接提交给村委。”
“是,明白。”
“去叫些人来帮忙,有重物要搬运。”
“好嘞!”
轻松几句话,打投部这边立刻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