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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2/2)

舒遥有点兴味索然。

紫微星像是贴心地读出他的意兴阑珊似的,立马就给了舒遥一个大的惊喜。

证杀裹着一身漆黑袍子,把面目遮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枯瘦如干尸,出现了七杀面前。

舒遥一惊。

七杀也是一惊,他七杀朝斗随时可脱鞘而出,杀意弥漫:“你是证杀?”

证杀说话,嗓音嘶哑似石子摩擦,桀桀然道:“是我。”

七杀朝斗滑出鞘外的剑光映亮七杀面目。

他森然道:“你与贪狼有血海深仇,此时此刻出现在我面前,是以为我不会为了贪狼杀你,还是以为我杀不了你?”

“哪怕几十年来在下避身世外,也晓得七杀朝斗剑威名,不敢托大。”

证杀不咸不淡应道。

他的喜怒哀惧像是同他身上的血肉一起被剥夺,无波无澜得叫人心中一紧,“在下此来,当然是有不得不见的理由,譬如说阁下的师门中人。”

七杀眼瞳一缩,握剑的手却缓了。

证杀没有骗七杀。

七杀嫡亲的师父,师兄弟姐妹确实存活于世。

托庇于魔种,入了孤煞一道苟活也是活。

证杀对七杀抖得握不住剑的手,微微颤动的嘴唇和眼中深切得悲怮似是熟视无睹,只沙哑怪笑道:

“世人愚昧,所说的魔种是最普通,最不稀奇的那一种。”

渐渐上狂热的色彩攀上他的眼睛,衬着他干枯面容如僵尸,活像是漆黑夜里森森跳动的两团鬼火:

“真正的魔种,足以生死人,肉白骨,给人第二条命。我有幸得到的,即是这样一颗魔种,而令宗门,想要炼制而出的,亦是此类魔种。令师门几位有幸以身试之,方能在一场浩劫中存活下来。”

“可惜令师门炼制而出的,比至我所得到自上古流传下来的,难免有所缺憾。同样是死过一次的人,令师门诸位,也不如我多矣。”

舒遥冷眼旁观。

一百多年前的七杀为人如何,舒遥最清楚。

表面看着俨然是个冷酷魔修,实则内心爱操心得很——

也重情义。

七杀抖了半天,仍是没能对已然失去大半神智,面容呆滞如死的同门下手,甚至好生安顿,隔三差五时不时探望。

哪怕他们炼制魔种,身入孤煞。

哪怕他们形如活死人,行将就木。

舒遥没有招手劈雷,也没继续用言语伤害紫微星。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七杀的悲喜与挣扎,至最后闭上眼睛。

天刑一道,单单从字面意义而论,也可以说是掌天之刑罚。

刑自己,刑他人。

自从七杀安顿他同门的那一刻起,他在天刑一道上注定…走不远的。

于是七杀一步步看着他的同门一日比一日更加行尸走肉,终于有一日,肉身脆弱到不堪呼吸与空气的重压,破败似老旧棉絮,陈腐散落成灰。

那些形容可怖的干尸也曾经是伴他长大,在他摔倒时会被他一双有力的手,在他欣喜时会举杯为他祝一杯酒的人。

是在孤冷魔道里唯一亲情友情的慰藉来源。

七杀有了铺天盖地的恨。

恨自己宗门为何要转入孤煞,炼制魔种。

恨自己从头到尾全被蒙在鼓里,被人玩弄在掌心打转,无力护不住宗门。

更恨自己优柔寡决,到最后一刻也无法痛下决心杀手。

他被全然的恨所支配役使。

七杀入了孤煞。

舒遥安安静静地看完全场,然后道:“多谢你告诉我七杀入孤煞的缘由,我对此困惑已久。”

“但恕我直言——”

舒遥不解道,“你该不是个磨练人心境的心魔幻境吗?在这儿放他人旧事真的合适吗?”

紫微星被他把好心当作驴肝肺的不解风情气到了。

气得它自己主动从云层里跳出来,光芒大亮,向舒遥证明,自己远不止止能告诉他七杀旧事。

还有让雪天的。

场景跳转过魔宫大殿中。

舒遥勉强从一些细节中发现,这时的魔宫大殿尚未经历几次灭顶之灾,应是第一次修建时最原汁原味的那座。

自己未和七杀让雪天先后反目。

让雪天在殿上宝座喃喃自语,不似舒遥前期与他相识时疏然磊落,也不似后面的沉着不动声色。

甚至隐隐带几分不甘的癫狂之态。

他说:“以万川和与紫薇秘境的联系,他竟…去了长安城。”

让雪天这一句平平收尾,却似含了无限的未尽之语。

令舒遥很想拿寒声寂影架着他脖子,逼他一五一十吐露出来。

可惜幻境到底是幻境。

舒遥只能眼睁睁看让雪天苦笑一声:“他…是被天道所择的那位天命之人啊。”

舒遥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那么厉害。

“是天要亡我啊!”

舒遥反复确定了一下,让雪天只说了这三句话。

他唇角一抽。

莫非百余年前,让雪天对他的情谊已经塑料至此吗?

得知自己是天命之人,不大张旗鼓昭告天下帮忙摆酒席庆祝,舒遥也是可以理解的。

修行到他们这般境界,世俗权力钱财,珍宝享受全不放在眼里。

是大道之争,谋求的就是天道之下那份有数的气运。

舒遥抬头看天,接着低头看地。

他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朗朗乾坤,清明日月,和浩荡天下所泽被的万物苍生听:

“我不是很意外。”

“我心知肚明让雪天和七杀入孤煞,必然是有他们的缘由。”

“然而他们这一百年来炼制的魔种,挑起的战端,屠杀的无辜人等,是他们实实在在做下的。”

“寒声寂影下的人头,也该由寒声寂影收回。”

不等紫微星欣慰拭泪,感动于舒遥有一回正正经经说了人话时,它又听舒遥质疑道:

“不过旁的不说,你确定让雪天这三句之间,没有被你略去其他言语吗?”

“从万川和与紫薇秘境息息相关,到他来我长安城,是因为我为紫薇秘境所择,尚可理解。然而他是如何从我为紫薇秘境所择,跳脱到天道亡他?”

舒遥无法想象让雪天是通过何等的天才想法,神奇逻辑,方得到“天要亡他”的结论。

他撇开眸光,嘲讽一笑:“我记得让雪天不至于傻到这地步吧?”

也许是紫微星累死累活,带舒遥看让雪天和七杀一回的旧事消耗不小。

也许是被舒遥几番话接连气个倒仰,紫微星打定主意不伺候。

也有可能是将该给舒遥看的全给他看完,紫微星便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宫殿幻灭,冰雪消融,白光又是密密匝一片,舒遥转眼不在十二阵内。

自然也看不到在十二阵最中心,幽幽然洒着星辉的那把长剑。

花枝缠绕,通透幽蓝,精致纤巧。

与舒遥腰间所佩寒声寂影一模一样。

那把剑处于十二阵核心,剑光流转间,一把剑,似组成了一方星空无限绚丽。

与紫微星遥相呼应,似有冥冥玄妙气机连结。

星空之中,方有紫微。

像是紫微星力量光亮的来源。

舒遥眼前被白光遮蔽,无缘得见阵中景象。

他的本命佩剑寒声寂影,是舒遥从剑三里带过来的武器。

七秀坊使的是用双剑的剑法,武器自然也是一双。

舒遥来此方世界后,发觉于武侠世界的秀坊剑法,放于仙侠世界中,难免美中不足,有所缺憾,于是随着他阅历渐增,修为渐高,将冰心剑诀逐步做了改善。

因此寒声寂影也从一双,被舒遥熔炼成了一把。

它原该在天下独一无二。

却在秘境中出现了第二把。

******

让雪天的劝说没有打动卫珩。

他仍是一意孤行,打算拔剑把幸存的十二阵残骸砍个粉身碎骨。

他的劝说也没打动仙道众人。

他们一个赛一个地虎视眈眈,佩剑半出鞘外,恨不得直接给卫珩递剑。

一个人从天而降。

是个眉目圆润讨喜,口角含笑,像是佛前侍立童子的小和尚。

他挠了挠头,对自己身处的情况有点不明所以,双手合十向见礼,一板一眼道:

“诸位施主,小僧叨饶。先前小僧在六道寺中遍寻不到方丈,故而斗胆拿了方丈临走前所遗最后一物,以敝宗秘法施以阵法传送,来寻找方丈。”

小沙弥腼腆一笑,自怀里掏出那一本人人眼熟的册子:

玄山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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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照璧x寒声寂影cp小番外

很快,我的喜悦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因为我发现,即使我主人长了一张横看竖看都俊秀得无可挑剔的脸,依然无法掩盖他寡言少语,极为冷淡的事实。

不是故意矜持自傲装出来的冷淡,而是本该如此,没多少事物能勾起他情绪波澜的不以为意。

作为一把颜狗剑,我其实不是很在意,我的主人究竟是真高岭之花,还是假傲娇。

我在意的只是美人不笑,还算什么美人?

更过分的是,他根本不像之前那个老头,使劲地往我身上挂珠玉装饰,图个好看。

只有黑漆漆乌压压一块剑鞘。

对,就一把剑鞘。

我枯了。

这让我有什么脸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矜傲着去勾搭其他好看的剑?

在玄山的这些时候,我认识了两个朋友。

一个是我主人师兄的太乙明堂,一个是我主人师妹玄和峰主的月出昆仑。

太乙明堂…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和他主人一样,刻板沉稳死计较,无趣得很。

唯一好的是,太乙明堂为天地异宝所筑,剑身坚固,绝不会像它主人一样,动不动心疾发作。

据说太乙明堂为这个操碎了心,好端端一把名剑,放下架子天天算着掌门剩下多少颗天王保心丹。

而月出昆仑就很不一样。

她是把很好看的剑。

可惜她主人,也就是我主人的师妹,她天天一心打牌,无心上进,硬生生把月出昆仑从温柔解语,逼成了冷漠暴躁一把剑。

一见牌桌,恨不得对着来一记狠的那种。

完全不似她主人的活泼娇俏。

我枯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存在的。

我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一把堪与我配对,又美又强的剑。

做一把天下第一的颜狗剑,真的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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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紫微星加入比惨组!

恭喜皆空方丈加入风评被害组!

今天这章信息量爆炸,等白天卡了一天的文,反复琢磨该怎么写,等到晚上的时候又是我侄女生日了orz【是的我边吃边坚强码完了去,感谢我姐不杀之恩】

前面的伏笔揭到这里差不多啦,等明天可以开新地图发盒饭!

日万被我咕了QAQ,躺平任炖。

接下来两天应该至少保证日六,等1-5号肯定会日五天万【这个不会咕!】

这章掉落红包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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