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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修罗(2/2)

那声音敲在皆空方丈心上,差点没让他心跳到嗓子眼,拔腿就跑。

不空方丈不耐烦和他磨洋工一句句你来我往下去。

他干脆利落地从袖里乾坤,甩出了一本本子。

“啪嗒”一声落到桌面上,和七域主带来的六道寺秘史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皆空方丈头脑一阵阵的晕眩,根本说不出话。

连七域主也窒息一瞬,觉得这场面未免太过刺激。

不空和尚禅杖重重锤地,冷笑道:“你好得很啊!我自小教你红颜白骨,一概视之,你倒是去贪慕,去垂涎人家魔尊美色???”

他看了一眼七域主,声如洪钟;“还丢脸丢到魔道跟前去,被魔尊亲自派人找来了?我不如干脆死在深渊里算了,还省心!”

皆空方丈无法回答。

因为他已经彻底地晕厥过去。

也算是暂时性摆脱,这一摊污浊的人世。

七域主也无法回答。

为免被不空和尚和皆空方丈的双重禅杖敲上脑壳,保命起见,他只好把舒遥嘱托抛之脑后,拔腿先溜。

可惜摆脱人世,是不可能彻底摆脱的。

短暂的晕厥过去,有长久的折磨等着皆空方丈。

皆空方丈悠悠醒转后,发现自己师父恨铁不成钢地掂量着禅杖,似在琢磨该怎么用禅杖,去怎么敲他脑壳比较霜,比较解气。

吓得皆空方丈顾不得百年离情别绪,赶紧说正事。

“此次深渊中,魔尊动未动身不知,破军使前往,是百分百的。我思忖着深渊魔族解决破军使兴许不够看——”

“解决破军使不够看?”

不空和尚愕然道:“怎会不够看?深渊魔族解决三百年前的魔尊尚且足够,莫非这破军使,要比魔尊来得还要厉害?”

皆空方丈似有为难之处。

他说道:“弟子不知破军使比之三百年前的魔族如何,但弟子知晓,若是魔族对破军使出手,仙道中人定然不会束手旁观。”

皆空方丈缓缓勾起一个笑来。

那笑容悲悯似神佛。

但是神佛居于天上,三十三重天,那么高,那么远,不知众生苦处,即便是怜悯,也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残忍冷漠的。

皆空方丈亦如此。

“弟子之前去紫薇秘境时,将六宗几位年轻一辈首席的气息尽数收敛来,以师父对深渊的熟悉,配以我六道寺传送秘法,足以将他们遣送过去,使仙道诸位大乘分心保护,有机可乘。”

不空和尚震惊看他。

像是在震惊百年不见,自己弟子头脑不长反退,竟然能想到这样骚的馊主意。

其实皆空方丈也很无奈。

一想到那群打牌的打牌,看秘史的看秘史,唯二正常的一个被魔修迷了心,另一个有着钱财方面的致命弱点,皆空方丈能干什么呢?

打又不能打,杀又不能杀。

要是杀完了,这个天下还剩得下什么?

皆空方丈作为一个有理想的佛修,只想着天下无魔,大同之世。

没想着灭世,让皆空寺真真正正地独立世外。

不然他去哪里买鸡鸭菜种来养鸡养鸭,种草浇花???

不空和尚听了皆空方丈的理由,有点窒息,倔强地不敢相信事实:“不过是几百年的时光,仙道堕落至此吗?”

接受了事实的皆空方丈很冷静。

他冷静地推出那本几经坎坷的玄山秘史:“师父要不要看一看这个?”

很快,一声怒吼悲愤而绝望地震彻六道寺破碎屋瓦:

“老子三百年前下深渊舍命相救的是些什么东西啊?!!!”

不空和尚也不堪接受这污浊的世道,而去寻求短暂的逃避了。

是师徒,就要晕得整整齐齐。

******

其实仙道中人也没舒遥卫珩所想中分散。

紫微星忽然开通往深渊的传送阵时,江云崖呵院长这一对百年损友反应很快,紧紧相拽。

玄和峰主生怕自己一个人孤独下去,没得消遣,眼疾手快抓住了江云崖另一只袖子。

而院长于电光火石间,并没有将存在感最低的无尘方丈抛之脑后,同样敏捷地一手拽住他。

他们四人合力,想要开辟一条通道还是不太难的。

于是四人一同来到深渊,举目四望,皆是荒野。

没等他们想找个好地方坐下来打一桌牌平静一下心灵的时候,就看到了卫珩的传讯烟花。

四人是最快到的。

破军紧随其后。

破军一来,整个现场的气氛就紧张了起来。

起因是破军也很忐忑,拽着舒遥不停问东问西:“阿姚,你在深渊中过得如何?可有妨碍?是自己一人来此,还是与哪一位一路同行的的?”

一大串话,都可以精辟概括成四个字:

掉马了吗?

舒遥抬起眼,殊无笑意,冷得几可让双目中柔软潋滟的春水波光披上层极不合时宜的秋霜:

“我是与道尊同行的。江宗主几位尚来得及反应,执手同行,倒是你我失散。”

呵,塑料兄弟情,舒遥今天算是见识个淋漓尽致。

破军能说那是他对舒遥的友情,比不过江云崖对牌桌的执念吗?

他能说是他没有抢过卫珩,退让在日月照璧之下吗?

他不能。

破军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你和道尊在一处,我就放心了。”

舒遥:“???”

兄弟,这让当初信了你女装的邪,猪油蒙了心和你一起出来的我很不放心。

大约是舒遥眼中寒意太盛,让破军仅剩不多的良心隐隐作痛。

又或者是担忧舒遥身份一旦被拆穿,在场所有人都落不到好下场去。

破军良心发现,将舒遥护在身后一步,含着极淡的笑意,向卫珩礼节性一颔首。

那与其说是出于礼貌的问候,不如说是挑衅更恰当些。

“有劳道尊一路来看顾阿姚,只是我和阿姚,毕竟是受贪狼嘱托一路来的,便不要再劳烦道尊下去。”

卫珩也像是不在意他隐藏在客套话语下,昭然若揭的示威之意,只是淡然道:“未曾劳烦,阿遥很好,无需我多照顾。”

舒遥若是愿意出手,那些游荡徘徊的低等魔族,自是不够看的。

恐怕也就是处于魔域中心的魔王,方有一战之力。

当然不是拖累。

玄和峰主松了一口气:“幸好破军使,对朋友是没得说的,将人从师兄手里抢了回来。”

一个魔尊已经够了。

何苦再去祸害一个天姚呢?

而且想起祸害的都是一个赛一个堪称无伦的美人,玄和峰主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的。

院长也道:“确实该如此。”

可见是赞成玄和峰主的。

无尘方丈看透一切,但笑不语。

再说一遍,他是个见过世面的六宗掌门人。

甚至连三本秘史都读过。

女装修罗场而已,大惊小怪不值得。

连正和江长星师徒情深,含泪叙述别情的江云崖,也不忘向玄和峰主处投去一个深有同感的目光。

看得江长星不住摇头:“云崖,不是我说你,天姚姑娘虽为魔道,却也是天刑一脉。你们怎能因为仙魔之分,坏人姻缘,还欢欣鼓舞?“

江云崖张了张嘴:“不,我不是…”

我不是因为仙魔之分坏人姻缘。

我只是单纯惧怕魔尊不讲道理迁怒,来砸我半边坠青天。

饶是能言善辩如江云崖,也一时不知该从何讲起这一段爱恨纠葛。

只看得江长星再度暗暗摇头,叹息一回。

不想他们一代的晚辈,思想竟不如老一辈开明。

江长星内心充满无限斗志。

若是遇不上,也就罢了。

若是遇上,说不得要好好尽尽师长之责,教教小辈们要包容开放。

他才不是那等心胸狭小,容不得仙魔相恋的狭隘老古板!

但此事说来话长,江长星先按捺不发,转而问道,“说起来,我在坠青天的居处,你是如何安排的?”

江云崖的笑容,逐渐僵硬。

知晓内情的玄和峰主三人,笑容也逐渐僵硬。

江长星在坠青天的居处他们是知晓的。

还很熟悉。

因为那一处是坠青天最高峰,春日里能看见坠青天满山春光,夏夜里抬头,似伸手可触夜幕繁星。

用来打牌最适合不过。

玄和峰主他们也曾惴惴不安,问过江云崖是否会冒犯江长星。

江云崖大手一挥,洒脱得很:“不要紧,我师父说过,居处就是给人住的,若是因谁谁谁住过那处,便不再居住,还不如立碑供起来。”

他的歪门邪说,很有一套,忽悠得玄和峰主等人连连点头:“再说,我们在师父居处打牌,也算是念叨他老人家,给他老人家添点烟火气。”

面对着江长星和善含笑的目光,江云崖坚强装作无事发生,粉饰太平:

“啊,师父你的居处,我自然是常去看看的。”

江长星十分感动。

玄和峰主等人连连点头。

江云崖道:“不过说起来是,那一处百年未曾住人,已然陈旧不堪,我回去是时候将它好生休整休整,师父先住在我这边吧。”

至少让他去把牌桌毁尸灭迹。

玄和峰主等人连连点头。

江长星听着更感动了,慨然:“何必再多费功夫?再破旧,能比得过深渊破旧吗?再说有你费神,定然是不差的。”

江云崖只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强颜欢笑,继续这个死亡话题。

一路上他都是一副正气凛然江宗主的样子,每逢玄和峰主等人提起打牌,都会义正严辞地大声斥责:

“峰主院长与方丈,一天到晚不思进取,只想着打牌,如何是我修行中人所为?”

听得倒悬山主有点窒息。

他怀疑自己还没见到魔王,就要硬生生被自己同伴先气晕过去。

玄山掌门却是很有同感:“江宗主说得好啊。知错能改好啊。”

他先是疯狂暗示玄和峰主,不用沉迷打牌下去。

玄和峰主不理他。

接着掌门又疯狂暗示卫珩,不要在魔道同一脉上掉死下去。

卫珩恍若未闻,剑气瞬间洞穿向舒遥扑来的两个魔族身体。

一路上卫珩怕舒遥出手,兴许会在大乘眼里露了端倪,但凡有向舒遥冲来的魔族,全是他抢先出手解决的。

连破军都来不及抢。

托卫珩将他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剑气,舒遥一路上走来,真的仅仅是走来而已。

他裙上牡丹光鲜如初,不染纤尘与滴血。

美人也是光艳绝伦,走在暗无天日,一片昏黑的深渊里,仿佛行走在彩霞围绕,云气环拱的九重天阙,瑶池仙宫。

让人在这天差地别的环境里摇摆想着,他本该是被如明月宝珠,被万般爱惜捧在掌心里,所到之处鲜花开路,锦绣铺陈。

美貌就像是神兵利器,所到之处无往不利。

舒遥本身也是长得好看的,不输他现在这副易容。

但是贪狼使的名声太响,气势太盛,叫人不敢有轻忽小觑之心。

“天姚”则不一样。

玄山掌门见卫珩和玄和峰主的反应,又不免心悸得吃了两颗天王保心丹。

在江长星面前,损友牌搭子如玄和峰主,也体贴地给江云崖保留最后的威严。

院长耿直地想说话时,被无尘方丈一把捂住,慈悲为怀,善解人意笑道:“江宗主说得是,日后老衲定当引以为戒。”

江长星不认可道:“云崖,方丈年岁大你一轮,切莫这般了。再说,偶尔打两把牌,娱乐身心,也不算什么。”

唉,自己教出来的弟子,怎这样不开明呢?

江长星暗自叹息。

倒悬山主更窒息了。

舒遥也有点装不下去。

正当正气凛然江宗主,想继续他的表演,证明自己求道之心天地可鉴时,有个魔族的前来打断了他的剖白。

这个魔族没有像他无数个同族一样,被剑气当空掠喉而过。

因为他手里高高举着一把剑。

那把剑众位大乘均识得。

是引长烟的明珠出海。

那位魔族看起来与低等魔族不太一样,懂得克制自己的食欲,嘶哑着声音道:

“我家大人说,纵是诸位不识得这把剑,也该看在同为人族修士的份上前往一叙的。”

破军无言。

比起担心魔族口中的大人相邀动机来说,他更担心一点那位大人本身安危。

这是觉得自己头有多铁,可以同时挨得住那么多个大乘?

江长星身为一群人中辈分最长者,也很无言:“你家大人真是不怕死,看起来三百年前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他一口应下:“你带我们前去吧。”

倒悬山主和他们一样的无言。

他也不担心自家弟子情况,只是森森道:“看来我设的剑阵,还是太轻了,能让他出门乱跑。”

语气一听就让人很担心引长烟回倒悬剑山的遭遇。

江云崖就要说句公道话了:“山主,话不能那么说,你想想紫微星,有什么事情是它做不出来的?”

紫微星:“???”

我在上面呢,你有问题吗?

倒悬山主容色稍缓。

玄和峰主也要说句公道话了。

“山主,你也不能太拦着年轻人了,没看到破军使在这儿吗?”

破军:“???”

我还在这儿呢你就乱传我八卦?

师兄是卫珩了不起吗?

倒悬山主容色再度紧绷,冷冷剜破军一眼。

舒遥慢慢挑起了眉。

如若剑阵无事,紫微星正常——

那么自己吩咐过让七域主去看好皆空方丈。

七域主是去和皆空方丈闲聊家常的还是去六道寺吃点心的???

卫珩没有放过他这一点异常。

他心下一片柔软,想着阿遥信号,哪怕是与仙道牵连一刀两断,仍然记挂着引长烟的安危。

“会没事的,阿遥。不必担心。”

舒遥眉头挑得更高。

他似笑非笑,唇间挑起的一抹讥嘲像是白玉壶里倾倒而出的鸩酒般色泽浓艳。

让人心神迷乱的美下藏着苦涩致命的刀子。

“道尊说的是哪个阿遥?”

※※※※※※※※※※※※※※※※※※※※

别看他们两个现在风平浪静啥事没有。

爆发的时候可刺激了。

其实我jio得女装play就很好,可惜这篇正文六十几万字的篇幅,等能play的时候都没女装了【痛心疾首脸】

江长星和不空和尚都出来了,怎么能少得了玄山老掌门呀~

你们一定猜不到阿遥和他是以什么样刺激的方式碰面的!【信誓旦旦脸】

为什么你们的评论突然变少?是我不够沙雕了,还是我不够粗长了?【强装霸道总裁,还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的眼泪】

所以这章掉落红包啾=w=

———日月照璧————

终于,在孤僻寡言如从魁剑,都晓得所谓魔尊,其实是个女装大佬,一点都不威风八面,令人害怕时,我见到了我的美人儿。

我拒绝讲述那个女装大佬魔尊和我的主人是怎么复合的。

因为那个故事实在太过九曲十八弯地惊险刺激,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反正他们又变成了甜蜜蜜一对。

看得仙道痛心疾首,魔道也痛心疾首。

我真是不知道他们在痛心疾首个什么劲。

你说那么有默契,不如凑合凑合得了。

就像我和美人儿。

不。

那怎么能叫凑合?

那叫千金不换。

叫天定良缘,佳偶天成。

我感觉做剑,我已经做到了巅峰。

天下第一,还有美人儿。

此生无求。

但是生活,总是会在你得意洋洋的时候,给你浇上一盆冷水,在你顺风顺水的时候,给你来一点挫折。

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么会灌鸡汤。

因为生活惨得我只能给自己灌一罐鸡汤。

美人…他…还有一个孪生兄弟…

这不要紧。

要紧的是,一开始,我个脸盲,把他的孪生兄弟,认成了他。

这美人能忍?

本来他那么强,就不是为了做个温温柔柔的花瓶美人的。

是的,他揍了我一顿。

哦不,揍我一顿是家常便饭,这不要紧。

要紧的是,他要和我分了QAQ。

他认为我至始至终,都是在垂涎他的美貌,想要坐享齐人之福。

倒是和那个魔尊女装时奇奇怪怪的想法一模一样。

都怪那个魔尊!

他带坏了我的美人!

不是我说美人儿,我主人的心意最后都被证实了。

你怎么不能相信一下身为他佩剑的我呢?

不,我不接受。

可这不是我不接受就能完事的事情。

更过分的是,我听见他的孪生兄弟,大声嘲笑说:“现在的年轻剑啊,情情爱爱那么冲动,一看就不靠谱。”

不是兄弟???

你不是他孪生兄弟吗???

你不年轻吗?

怎么老成得和美人他爹似的???

关键是美人还没反驳他。

我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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