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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债2(2/2)

“……”

老铁捻须皱眉,心说你这话只好骗鬼!什么认了个干姐姐!什么接回来住一段时日!什么方便照顾!

“我是说真的!没骗你!骗你天打五雷轰!”

“行行行!没工夫听你狗扯羊皮!赶紧从实招来,不然,你家太夫人那关可不好过!”

怎么他瞎掰的时候人家就信,正经说话了吧,人家倒不信了?

三变挠头,略一踌躇道:“没骗你,我和她,真没啥,不过是她有些事上缺照应,接她回来,照应一阵子,待事情了了,她还要回她老家去的。”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

老铁心说你个缺心眼儿的空心大萝卜!女人家这么说话不过是就坡下驴,你要当真?哼!

“我可提点你小子一句啊,若不往婚娶那头去,早丢开早好!”

老铁这号关防长官,做的可真够累的,连属下的身边人都得提点一二,操的这份心,比当爹的不差多少!

“……得!我都老大不小了,这事儿,有分寸!”

“嘿!不是太夫人再三嘱托,你当老子愿意管哪!”

北戎屠村案成了一桩断头案子,断在了江南,老铁本来对三变去江南就不看好,真断了线索也不稀奇,然而有些东西,一旦出现便留下痕迹,这些痕迹拼拼凑凑,编排出了一个不怎么太平的庆朝,山雨欲来风满楼。老铁是虎牢关的头儿,虎牢关是北戎南下庆朝的门户,这种不太平,门户边关首当其冲,所以说么,老铁的烦心事儿眼看着多起来,有时候还真动过那包袱一甩,辞官归乡的念头。事情多过芭蕉叶,能不管的,请他都懒得管呢!这货还这么煞有介事地“有分寸”!去他的有分寸!

三变一双眼到底没瘸,看得见老铁那乌云罩顶的面色,踌躇有时,终于发声,“咱处了这么些年,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么,虽则人看起来不着调,实际上么,还是靠谱的,这事儿咱有难言的苦处,事情过去后,我摆酒请你,再与你细说,如何?”

“……你这是连我都防着呀……也是,要防一起防,罢,你去吧。”

他还真就走了!

老铁看着他越走越小,还是忍不住在他背后说了一句:“你呀,好自为之!”

人是接回来了,往哪儿安排,且得费一番思量。思量也思量不了多久,隆冬时节,天黑得早,吃过夜饭,没多长时天就擦黑了,总不能让一个女人家在丘八营里起居吧?

三变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这人在虎牢关内做着独家酒铺生意,也是个女子,关键是,人家从祖父辈起就在虎牢关内经营酒铺,从挑担卖酒做起,一直到如今关内独一份的生意,根底干净。再说别的好处,这女子是胡人与回回的杂合,胡人的豪爽、回回的精细她都有,把顾九娘托给她,再好没有。万般都好,只除了一点,就是这人嘴欠,说刀子嘴豆腐心都还客气了,那张嘴——三变每回找她订酒,三句话内一准给他堵死!

嘴欠也就嘴欠了吧,没别的路子可走了,还是得上门求她。

往常上她家们,要么龙湛去,要么三变去,要么龙湛三变一块儿去,今日这阵势,怎么看都逃不开一顿堵——龙湛长长一条人走在前头,三变坐在骡车前脸儿上,赶着车得儿得儿后边跟着。天儿冷,酒铺门口一早放下了棉门帘,要进去还得现打帘子。干儿子打着帘子,三变先进的门,顾九娘慢慢跟在后边。今夜生意太好,里里外外全都满座,还好跑堂的眼尖,一打眼瞧见这仨,立马迎了上来,请进后堂坐下了。与前边的热闹想比,后堂荒凉多了。三人进去寻座儿坐下,老板娘久久不来。茶喝了两壶,憋得尿急,三变的耐性就跟那尿似的,哗啦一泡就没了。都说等人久,等了半个时辰就好像等过了三个日夜,等得人脖子都长了。

还是老板娘的家姐看不过去了,高门大嗓地一声吼:“阿伊莎!有客来!!”

后堂里静得很,不见人应。

“都说了有客来,你个小阿朗达是耳聋了么?!”

阿朗达是胡语中的小猪崽子,老板娘的爹娘十分怕养她不活,于是给取了这么个贱名儿,希望她和沙漠上的旱猪崽子似的好养。或许是小名儿太过粗糙,阿朗达长成半大姑娘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取了个精细堂皇的大名——阿伊莎。意思是风中之花。

阿伊莎最恨人叫她阿朗达,哪怕叫的人是她亲姐,一样要挨一顿嘴,“等过这阵子会少块肉还是怎的?!催命呀?!不知道这酒正出到关紧时候么?!”

话音随着脚步声一点点近了,三人都抬头望向发声处,人还没见着,先看见一大团花,细眼一瞧,原来是大花的衫裙里头团团围着一个人,离得远了点儿,看不清眉目,只觉得这人皮色好白,雪雪白,一白遮百丑么,就是人普通,这身皮也不普通了。

“哟!是陆千户呀!您贵脚踏贱地,给了奴家多大脸呀,居然还敢劳您候着,当真该杀!”

说话间,人已闪到了眼前。果然是好人材,鹅蛋脸,细弯眉,杏仁眼,樱桃口,悬胆鼻,中规中矩的美人。许是刚从造酒坊里出来,人给蒸出满身汗,两抹红从腮上斜撇入鬓,又有几分野路子的媚。

三变笑而不答,以不变应万变。

“行了,也就不客套了,我这儿还有生意要照应,您呢,有话也快说,可好?”

人家都让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了,三变自然来个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一阵说,说完了等她说。他说着的时候,两个女人相互打量,一个是花魁娘子,一个是酒铺当家,都是见过世面的,看人直来直去,不扭捏。这么你来我往地看了一顿,双方都是一笑,觉得投了缘分,下边的话,其实都不用他说。

阿伊莎打断了三变衣食住行付她多少多少钱的一笔账,翘起一边眼角笑道:“也就是我愿意罢了,不愿意,给座金山也别想!稀罕你那几两银子似的,嘁!”

女人结识起来,比男人快得多,没一会儿三变就给撇到了一边,两人切切说着小话,边说边笑,再一会儿,两人携手上了楼,顶多给三变招呼一声,“你回吧。”,“姐在我这儿再太平没有了,放心去吧!”

就这么的,去时三人,回来剩俩。干爹与干儿子顶着苦寒天往回走,又有风又有雪,风夹着雪,抽得脸生疼。三变缩肩塌背快快走,龙湛默默跟上,手里撑开一片不知从哪儿倒腾来的破油毡,默默往他头上一遮。他是走了好一阵才发觉头上顶着一片破油毡的,抬头一看,心里一惊——臭小子长得挺快!都跟他一齐头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就长得这么野,一眨眼的工夫就长成这样了?

这两年多,光阴悄默声地,在身旁这人身上拉着、拔着,他偶一疏忽,人就大了。

原来岁月流年,都是悄悄的。

都是一旦去了,就再也不回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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