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了小半个时辰也就停了,只是雨势大,路上多见泥泞。
马蹄溅起的泥水,落在衣摆上,形成小小的泥点。
李绎站在檐下,目送他们远去,心想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约莫是京中的富家子弟,自己还是少接触比较好,他是要参加春闱的,名声是最紧要的。
回到府里后,姜清还没有醒,谢珩将他放在床上,看他脸颊还红着,摸摸了手,也是热乎乎的,但心里不放心,还是让人熬了姜汤备着,等他醒来的时候喝。
影四十分自觉地跪在院子里,谢珩安顿好姜清后才出门去,看着他问:“怎么,没喝够?”
影四一愣,抬头看见文安使眼色,顿时知道殿下这是不罚他了。
“不不不,属下知错,以后不敢同公子饮酒了。”
谢珩道:“他酒量不好,喝多了难受,你当孤是舍不得那一坛白梅酿雪?”
影四连连摇头:“是属下拿错了,酒窖里光线弱,到了外面才知道是白梅酿雪,想着放回去,公子好奇就问了句,知道这酒珍贵后,就想尝一尝…… ”
声音越来越小,文安无奈说:“殿下,影四不知轻重,属下会好好管教他的。”
“嗯,此事也合该你来管。”谢珩若有似无地笑了下,“都下去吧。”
说完便转身回屋了,影四暗戳戳看了一会儿,谢珩没有再出来的意思,他才磨磨蹭蹭地起身,朝着文安讨好般笑了下,然后得到一个无奈的白眼。
白梅酿雪后劲十足,影四喝了半坛还多,此刻都有些头重脚轻,方才一直忍着吧了,正会儿正是睡意上来的时候。
走起路来,不免深一脚浅一脚,有种踩在云里的感觉。
文安深吸两口气:“你能耐了。”
看他这么平淡的反应,又想着殿下对公子那般关怀备至,一路上抱着都没撒开手过,影四不由生出几分委屈:“就知道说我!”
文安轻轻挑眉:“还要我夸你识货?”
影四也不往前走了,干脆停下来靠在墙上:“都说了我不是故意拿白梅酿雪的,公子要送我一坛酒,让我自己挑,我就随便拿的!”
不过是想着放在高处的,瓶子又别致,肯定是好酒,谁知道是那么好的!
文安心头莫名:“我还没说你什么,你和我发什么脾气?”
影四心里有些烦,再加上喝了酒又吹了冷风头疼,文安还对他这么冷淡,他态度能好得了才怪。
“那你要说我什么,快点说,我今晚不去你那了。”
文安顿了下,看着他要炸毛的样子,想着还是哄一下算了,刚想说话,另一边又走过来几个小丫鬟,目光促狭地打量他二人。
文安不由脸上有些热,一时也说不出来什么软话,不想被人听见他们说话,便说了句:“你随意。”
然后头也不回得往前走去,之后一拐身就进了自己院里。
影四生气地踢了下墙,小丫鬟们眼中闪着好奇的神色:“影四大人,你和文安大人吵架了吗?”
影四按着眉心,听她们打趣了几句,然后一跃身朝着影卫院去了。
已是傍晚时分,影七从饭堂带了饭菜来给杨羽,突然看见影四气势汹汹地进门来。
影七连忙迎出门去,看他脸色很差,连忙问道:“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影四皱着眉,委委屈屈地走过去,靠在他肩膀上:“我头疼死了。”
影七顺势扶着他,让他进屋去自己屋里躺着。
“怎么会头疼,是不是风寒了?”影七猜测着,又觉得不太可能,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哪能那么弱不禁风。
杨羽过来看了看,给他号了下脉,也看不出什么来,推测道:“午后落雨,天气骤凉,想是受了头风。”
影七说:“我还是请玉先生来给他看看…… ”
正要起身,又是一愣:“不过他生病了不去找文安,怎么反倒回来了?”
“许是吵架了。”杨羽猜测道,这些事他并不是多了解,只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推测。
影七眨眨眼:“文安性子温和,从不同人红脸,更别说影四了,想必他单方面跟文安闹别扭呢。”
杨羽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正好荼凌过来,影七便让他看了下影四。
荼凌笑了声,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影四,从袖中拿出一瓶药丸,给他吃了两粒:“问题不大,睡一觉就好了。”
影七好奇地看他:“你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吗?”
荼凌便把白日的事情和他说了下,影七听后啧了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知道影四没事后,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