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空间里,伊莎贝拉的呼吸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新剑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剑柄处红宝石折射出的光芒,却映不出身后黑袍人的面容。每一声脚步声落下,地面泛起的黑色涟漪都如蛛网般蔓延,将纯粹的白色蚕食成诡异的灰斑。
“你终于来了。”黑袍人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而出,沙哑中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千年前初代守灯人不敢直面的真相,如今要由你亲手揭开。”话音未落,黑袍人抬手挥出一道暗紫色光刃,划破虚空的刹那,伊莎贝拉竟在光刃倒影里看见自己扭曲的脸——眉心符文渗出黑血,嘴角挂着神秘人般的狞笑。
断剑本能地出鞘格挡,剑身刻着的未知符文却突然亮起,将光刃分解成万千星火。伊莎贝拉趁机转身,剑尖直指黑袍人的咽喉,却在触及兜帽的瞬间僵住了动作——对方脖颈处缠绕着与母亲临终时相似的绷带,绷带缝隙间隐约可见初代守灯人的残缺符文。记忆如潮水翻涌,她想起母亲擦拭断剑时,总会下意识摩挲腕间的旧伤,那伤口的形状,竟与眼前绷带下的符文完美契合。
“你到底是谁?”伊莎贝拉的声音发颤,剑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黑袍人却突然发出孩童般的笑声,伸手摘下兜帽。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白光下时,伊莎贝拉瞳孔骤缩——那是张半人半影的面容,左侧是母亲年轻时温柔的眉眼,右侧却布满暗紫色鳞片,眼窝里跳动着深渊火焰。
“我是你最不愿想起的答案。”半脸人抬手触碰她的符文印记,所到之处金芒剧烈翻涌,“初代守灯人分裂灵魂时,将‘清醒’的部分注入血脉传承,却不知这缕清醒在千年流转中,早已与深渊同化。你的母亲,不过是我为了接近你,创造出的傀儡。”
剧痛从眉心炸开,伊莎贝拉感觉有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横冲直撞。她看见母亲在祭坛前将玉佩交给神秘人,转身却对着铜镜将绷带缠上脖颈;看见李凡与玄风在战斗前的密会,两人手中握着的竟是刻有暗纹的匕首;更看见初代守灯人在封印巨兽时,故意将灵魂中最危险的部分,藏进血脉传承的“善念”里。
“不可能......”伊莎贝拉踉跄后退,新剑上的星光开始黯淡。半脸人却步步紧逼,周身缠绕的绷带化作锁链,将她困在中央。锁链表面浮现出历代守灯人的面容,他们的表情从最初的坚毅,渐渐扭曲成绝望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