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其眉眼、衣着,楚瑶一眼看出她非大齐人,而是北凉人。
大齐京中北凉人并不常见,楚瑶很快想到,她该是前几日北凉来的使臣之一,或者随行家眷。
楚瑶面色不改,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温声道:“姑娘此言差矣,贵有贵的道理。香炭以昂贵香料为原料,和以熟糯米,原料不俗,工艺繁琐复杂,如何能不贵?”
那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双手抱胸道:“哼,说来说去不过是狡辩。
香炭就算它香又如何,它不过也是炭。
是炭就该有它适合的价格。我在北凉从未听闻过这般离谱价格的炭。”
周围的人目光在楚瑶和红衣女子之间来回流转。
一时间看上热闹了。
也有人替百宝斋捏了一把汗,这开业头一日,就碰到了找事的硬茬,怕不是东家得罪了什么人?
红衣女子自以为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道:
“奸商就是奸商,还狡辩作甚?你这般做生意,跟抢劫无异。
谁也不是傻子,非要买你这东西。”
面对这愈发犀利的指责,楚瑶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回应道:“买卖全凭心意,我绝不强买强卖,有需要的自可凭心意购买。
姑娘却歪曲事实,说我百宝斋是在抢劫,姑娘的话才真是可笑。
你当我们大齐人各个鲁钝野蛮吗?”
“你!”
阿娜朵知道大齐人私下称凉国人乃野蛮之人,这时,听见楚瑶的话,心中极是气恼。
她撇嘴冷笑: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你们大齐我瞧着也不全是有钱人,就是京中也有不少乞丐难民。
大齐这些有钱人不想着接济穷人,只想着安逸享乐。
他们也就罢了,你楚瑶身为将门之女,本该风骨高洁,却这般唯利是图。
你大肆宣传、售卖这奢侈无比的香炭,引得京中权贵们竞相追捧,沉迷在这等奢靡享受之中。
如今大齐京中流民遍地,饿殍时有出现,普通百姓连温饱都成问题。
你却还在这助长骄奢淫逸之风,你就不觉得可耻吗?
为了一己私利,引导奢靡消费,简直助纣为虐。
我简直替你、替楚家、替大齐感到羞耻!”
不少人听见这番激烈言辞,心头为之一震。
甚至有人开始小声附和。
“就是,时逢灾年,百姓生活已然如此艰苦,将军府怎么能如此不顾及百姓疾苦,还公然宣传这等昂贵奢靡之物!”
人群后面的萧逸眉头一皱,刚刚瞧见北凉三公主露面,他就脸色一沉。
谁料到,那人竟然出言挑衅楚瑶!简直可恶。
这时,见她话说得如此难看,萧逸哪里舍得楚瑶被那人污蔑。
他拧眉,正要上前,就被身旁人一把拉住。
“三公子,那位楚小姐就是你朋友?
你且先等等,我倒是想瞧瞧那位楚小姐要如何解决。”
萧逸被王砚青抓住衣袖,他拨掉他的手,语气不屑,“你倒是瞧上热闹了。”
“你先别急嘛,我瞧着那楚小姐气定神闲,怕不会这么快就落了下风。三公子稍安勿躁。若是等下,楚小姐说不过那凉国公主,你再上前不迟。”
“你不是今日才到京城的吗?又是如何知道那人是北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