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就通过已知的市里的激烈斗争，以及王雯菲这个市长在打架身边，他们不难判断出市委市政府至少两个主要领导要坚决把基层劳动者的事情当头等大事解决。

用官方话说，这就叫做党和政府没打算放弃咱们。

那咱们也不能一直等着市委市政府把什么都做好了再分给大家才行。

一部分技术本来就不落后的工人，尤其煤矿和与煤炭产业息息相关的熟练工人当天就检查随时可以开工的工厂。

当天晚上两家工厂试运行，机器的轰鸣声，仿佛给整个小县城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老书记揍过被工人们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车间，摩挲着虽然陈旧却运转入场的设备，感慨着跟大家说：“工厂能恢复生产，甚至能技术更新，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现在听到机器轰鸣声，我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老书记要做的工作还多着呢，技术革新与进步，资本攫取利润的野心，这些事情你都要负责。”王雯菲表态，“你这个市总工会***可别想在功劳簿上吃赞扬，接下来全市深化改革的雷区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趟一趟。”

“这没问题，咱们工人最不怕的就是改革。改革好，不改革就得被时代淘汰。”工人们率先表态。

一周后，陈南斗处理完别的工作过来学习，进了工厂，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了。

工人们目前是还没有解决所有问题，甚至绝大部分工人连就业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可大家的心气儿上来了。

见了他这个县委书记，工人们也不再愤怒地质问生产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而是展望“技术更新能给全县带来的工业红利会有多大”。

“人还是那些人，心态却已经不是以前的心态了，现在的工人们是带着希望等待党和政府的下一步大动作的。”陈南斗油然赞叹，“还是市委市政府高瞻远瞩，基层党组织的工作搞好了所有问题就有了解决的希望了，人心上来了。”

“什么市委高瞻远瞩，马宏可没想着高瞻远瞩，”跟着的县委办一个副主任揶揄，“他老人家想的还是自己什么时候提拔的事情。”

“背后不要说这些话了，覃书记和市长会解决好这些事。”陈南斗笑道。

这天，王雯菲要返回市里，工人们来送她。

“大家都回去吧，过不了几天我还会回来，有一个工人没有固定的收入和稳定的工作，我这个市长就不会放心。”王雯菲发誓，“全市工人的就业问题不得到完全解决，我个人绝不追求任何进步。”

快马加鞭赶回到市委，王雯菲本打算向市委做个汇报，不料马宏先找她，正面提出“应该对现在的局势踩踩刹车”的想法。

王雯菲惊呆了，这时候不趁热打铁你想怎么踩刹车？

“你在县里的讲话太过头了，工人的就业问题要解决，但工人的就业和收入是市委市政府负主要责任的吗？话不要说的太满，天红市接下来能不能发展还是两说的事情，现在搞得人心惶惶，有钱有意愿投资的人都跑到外地看着风向，这不是逼着这些人带着钱离开吗？”马宏发脾气称。

王雯菲这下就明白，后面的改革和发展已经没必要拉着马宏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