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多少钱?里头多少丸?”
“含着辣口么?易流涎么?”
斐诺难得耐心的一一解答,
“您用过我家香粉,我家香粉什么时候夸大其词过?”
在场不少人都是熟客,闻言纷纷点头。有那家底充裕的买过迎蝶粉回家用,一月有余便能明显的感觉到面上的的确确莹白细腻了许多,哪怕是那马上要做祖母的妇人抹上,这一月下来谁不说她有气色,瞧着小了好几岁。
就是价低些的去头油粉、桃面方,也莫不有上等效果,坚持用下来面上风刺红痘少了,发丝也顺滑清爽不已,比其他家香铺而言,称得上一句物美。
至于价廉,倒是称不上,可是冲着这效果,回头客也有不少。
因着年节才初初踏足纂香苑的客人瞧着周围人一脸认同,便也先入为主的对铺子多了几分信任。
在场之人都露了赞同的神情,斐诺便浅笑着伸手比划了个数字,
“这五香丸一瓶五十丸,卖三百三十文。”
“嘶――”
几声抽冷气的声响立时便响了起来,随即便是几声悄语,
“这可是太贵了些。”
“能便宜些么?正是年节呢,这街上的铺子家家都降价呢。”
迎蝶粉虽也是差不多的价钱,可省上些用,一盒怎么也能用个半个月,这香丸却是将将才能用十日,这么一看,不是贵的很么。
斐诺摆了摆手,这帐可不是这么算的,
“这五香丸虽然用的时日少,可一瓶便足以起效,香味更是能持久一月有余。后面若还想用,再买便是。若想换个新味道,先前的也剩不下,不浪费,不是堪堪好?”
至于减价的话,斐诺却是绝口不提。
这香粉香丸季灯做的有多辛苦斐诺都是一点点看在眼里的,香粉香丸的效果斐诺也是极有信心的,三百三十文的价钱斐诺都觉着季灯太过心善实诚,怎的还能降下银钱去。
“唔――”
有的客人听着琢磨出了几分道理,却又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还是先前的阔绰妇人摇头感慨道,
“你们夫夫俩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说,瞧瞧这讲的天花乱坠的。成,那这香丸我也拿上两瓶,回家给我家哥儿也用用,要是没你说的效果这么好,我可是要来找你的。”
妇人半真半假的嗔道。
“您尽管。”
斐诺含笑执手,一派从容。
妇人于是笑呵呵叫斐诺算了帐,爽快的掏了银钱离开。
其余客人为这三样新镇店之香的价钱所震慑,免不了还要犹疑一会儿,或者看看其他的香,斐诺自然不介意,
“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寻我便是。”
铺子里客人多,斐诺总是招呼不过来的,索性继续八风不动的立在了柜台后面,提笔将刚刚的收入记在账本上,有客人来结账询问也仔细回答,只对铺子明里暗里投来的种种好奇视线视若无睹。
铺子里每一种香粉旁边都有小牌标注着名号、功效及用法。擢莲街附近的人家大多富裕,因此多少识得几个字,瞧懂这些也就不难。实在不行或是有其他疑问的,再去问掌柜的也行。虽然不比其他家伙计的殷勤,但逛起来却是着实更自在。于是客人便也乐得自顾自的在铺子里转悠了起来。
“您好……我要…这个。”
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羞答答的捧着个盒子给斐诺看,视线却是忍不住好奇悄悄落在那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绿眸上。
真的长的同大安人好不一样哪,可仔细瞧瞧,也确实俊的很呢。
“二十文。”
斐诺丝毫不为所动,报了价钱,然后冷酷的收走了少女放在柜台上的铜板,与手速迥然相异的是那昙花一现的吝啬笑意,
“下一位。”
少女面色一僵,绞着手指头依依不舍的走了,险些连香粉都忘了拿。
斐诺却没注意这少女心思,手下一刻不顿,提笔记着每一单生意,还要兼顾着收钱找钱。铺子里的客人同往常相比多了许多,结账的柜台前甚至排起了三五个人的队。
随着一串又一串的铜板入柜清脆作响,斐诺虽然面上还绷着温和的神色,瞳孔深处却是也露了欢喜的笑意。
真是,学的跟季灯越来越财迷了。
斐诺这般想着,却是颇有几分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