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无奈道:“染黑过,洗了几次褪色褪回来了。”
老赵瞪了他一会儿,最后也没招,只得叮嘱道:“再去染一次,下星期市里领导要来我们学校,再让我看到你头发不是黑的我就——”
“剃了,我知道了。”顾琛接过话,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顾琛回到位置上,头顶的风扇把前排的汗臭卷了过来,顾琛连忙把窗户打开,趴在窗口透气。
“琛哥,哎,琛哥。”张嘉年一连叫了他好几声。
顾琛转过来,示意他有话就说。
张嘉年说:“晚自习结束后食堂东面走起啊。”
“不了,”顾琛手放在鼻子下面,问:“同桌,你也去?”
陆季阳嗯了一声。
他刚洗完脸回来,身上神奇般地有一种带着水汽的感觉,皮肤瓷白,看着清爽又干净,和周围一圈用校服擦汗的男生形成鲜明对比。
顾琛想了想,说道:“我晚上晚个五分钟过去,你们少去几个人,对方肯定要叫人,你们带的人一定要比对方少。”
张嘉年对这套理论不太能够理解,在他看来人和气势一样都不能少。
“听我的,”顾琛一副不容质疑的语气,“胖子,如果你们不占优势你就先给人示个弱,其他等我到了就行了。”
胖子虽然同样不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行。”
真到了干架的时候,双方人马到达战场,胖子这边只有317寝室的四名成员,周皮球果然如顾琛所说,起码叫了一个篮球队的人。
陆季阳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才终于将周皮球这么号人物记起来。
在张嘉年中二病发作要当二中老大之前,周皮球在二中的名号是最大的。
不仅如此,他还是学校篮球俱乐部的,但球品不行,打球的时候喜欢出黑手——一记猴子捞月,专门骚扰别人。
陆季阳和他对上后,无论是在球场上还是在球场之外都对他实行了教育式地按头摩擦。
张嘉年当时笑话他打篮球不行,说那技术最多也就能在家拍拍皮球,后来干脆见了人就喊周皮球。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周皮球带着自己班上的人到场后,看见陆季阳和张嘉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但以往被按头摩擦的经历告诉他,对上这俩人,最好智取,实在不行再硬刚。
这么想着,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庞大阵营,顿时又安心了不少。
至少人数上是占优势的,他就不信就这四个人还能干翻他们半个八班的人不成?
底气足了,周皮球说话也昂首挺胸的:“之前浴室打碟的那位,是不是该站出来了?”
胖子这方面很仗义,一点不怂,当即向前一步站了出来:“你爷爷我站这儿呢。”
周皮球指着他,眉毛挑得快要冲上头顶,他身后的八班男生们把手捏得噼啪脆响:“行,有种,怎么着,交流交流?”
张嘉年在后面看着,也很跃跃欲试,他拽了拽江仁俊的袖子,压低声音跟他交流:“......你待会儿多看着点,你是学霸,这种场面你平时肯定不多见,很刺激的。”
然而今天大场面注定看不到了,因为周皮球顾着陆季阳他们两个在场,只想通过胖子在他们面前找回个面子,动手已经变成了下下策。
周皮球说:“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怎么道歉认错?”
胖子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刚好过了五分钟,“浴室里的事,对不住了。”
他突如其来的深情凝视让周皮球背后发麻,周皮球心里有点虚,硬撑着说道:“你以为一句对不住就能了事?我还要你......”
边上的兄弟突然一个劲儿地推他,周皮球话说到一半,就听到老赵亲切的问候从不远处传过来。
“你还要什么?”
老赵背着手,拿着手电走过来,顾琛跟在他身后,朝陆季阳的方向挑了挑眉。
陆季阳望着别处,趁别人不注意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老赵顾不上看他们,他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周皮球这一方,从语气中能听出他心情不太好:“说啊,你还要你的同学做什么?说出来我也听听。”
“......”周皮球身体一僵,显然也是遭受过老赵摧残的,总是心有不甘,但迫于眼下的形式不得不低下头:“我还要你乖乖站好接受我的道歉,浴室里的事我有错在先,对、不、住、了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