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德香的尸体是在她死后一个星期才被发现的。
和他一个生产队的邻居,闻到了董德香家里传来了一阵阵的腐臭。
他捏着鼻子去了董德香的家,发现是董德香死在了炕上!这才向伊兰屯派出所报了案。
伊兰屯派出所的所长还是柳青。他接到报案后,带着两个年轻的助手去了董德香的家。
对死者进行了检查,发现董德香的脖子上有手掐的痕迹。光着身子在炕上躺着。
知道,董德香是和人发生关系后被人掐死的。
柳青见董德香人都死了,手还紧紧的握着。他把董德香的手掰开,发现董德香的手里握着一枚男人上衣的扣子。
他把这枚上衣的扣子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下。
发现这是一枚黑色带波纹的方形扣子。
这样的扣子在当时北大荒是很少见到的。柳青也是头一次见到。
扣子做工先进,样式美观,柳青还真没见过这样类型的扣子。
他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把扣子揣进自己的衣兜里。
刘顺从伊兰屯回来后就病倒了。
也不知是被懂德香得死吓病的,还是和董德香疯狂的交流了两天,给累坏了。
回来后身上一点劲都没有,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连着两天,无论是睡觉还是醒着。
眼前总是闪现着董德香白愰愰的一堆肉体。
好在他是27连的管理员,管着27连的钱和物,自己一个人占着一个宿舍。
晚上即使在梦魇中说了不该说的话。别人也听不到。
他自己平时备着一些治感冒发烧的药。吃了药后,连着昏睡了两天,烧才退了下去。
但晚上还是噩梦不断。
刘顺的人缘在27连不是太好,大病了两天,没有一个知青来看过他。
炊事员康兰同是他手下的兵。没办法,一早一晚。把做好的饭给他送到宿舍。
第三天中午,赵金东来看他了。
赵金东和他一个德行,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两腿没劲,站在那儿直晃。估计这两天他在嫩白菜家。
没少干好事。
不过赵金东这小子会来事,在嫩白菜家靠忽悠全身而退,安全的从嫩白菜家撤了下来。
他一进刘顺的宿舍,就把刘顺宿舍的门打开了。捏着鼻子说:
“刘顺。
你小子是不是在董德香家折腾的太猛了。你看你的脸色,真他妈的不好看,都带上死人相了”。
刘顺最怕提董德香三个字。提起董德香,他的脑袋就犯晕。
他有气无力的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完了,他忘不了和赵金东打几句嘴仗说:
“我哪有你那么洒脱,在嫩白菜家一住就是两天两夜,毫发未损!不像我…………”!
刘顺一嘟噜,差点说漏了嘴。
他赶紧扯开话题说:
“我这两天回了趟佳木斯,我家老爷子病了,我回家伺候了我家老爷子两天”。
刘顺为了自证清白,给自己制造不再懂德香家的谎言。
连他爹也给诅咒上了。
刘顺的宿舍连续好几天都没开门窗,屋里的通风不好,有股难闻的气味。
赵俊东捏着鼻子,翁声翁气的说:
“酒坛子,你就装吧,前两天,咱们连的知青还看见你和董德香在伊兰屯大街上逛呢你骗鬼去吧”。
刘顺挠着头想了想。他没和董德香没逛街啊,两人在家里热火朝天的沟通。连街都没上。
刘顺知道赵金东是在诈他。他抬头看了一眼赵金东。低下头不再言声
伊兰屯派出所所长柳青是个负责任,有作为的公安干部。
他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公安后,就一直在伊兰屯派出所工作。
文革开始后。北大荒的公安系统瘫痪了一半。
而他任所长的伊兰屯派出所还能正常的运转。
前几天。伊兰屯大队六队的无业女青年董德香在他家里被人奸杀。
他接案后,就展开了调查。作为一个基层派出所的所长。
他对屯村里有劣迹的人都比较了解。知道董德香是伊兰屯大队第六生产队的社员,是伊兰屯的头号大破鞋。人长得不喜人,却烂的出名,她在伊兰屯的服务对象基本上都是伊兰屯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死了媳妇的鳏夫。还有在她身上打擦边球的社会无业人员。
他的服务宗旨是,给钱就能上。据伊兰屯坊间传说。伊兰屯有个老光棍。
怀里揣着半头蒜就和董德香睡了一个晚上。这个传说虽然有点儿夸张。但能看出来董德香贱到了什么程度。
柳青带着派出所的人抓过她几次。对她进行过批评教育。可这个董德香就是不改。该挣钱的时候照样还挣。现在被人奸杀在自己的家中,应该是报应。
董得霞被奸杀,大小是个命啊。在社会上影响很大。命案必破,因此柳青还是紧锣密鼓的侦破了起来。
他对和董德香有来往的伊兰屯人做了摸排。
基本上都没有作案的时间,都被他排除在外。
最后,柳青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从董德香家捡回来那枚扣子上,
这枚方形带波纹的黑色扣子,在北大荒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扣子的磨损程度,柳青断定这件衣服应该没有穿过几天。
柳青拿着这枚扣子去了伊兰屯百货门市部。想从百货门市部发现点儿线索。
百货门市部的两位服务员儿看了这枚扣子。异口同声的说:
“有这种扣子的上衣,我们卖过”
柳青听了女服务员的话。眼睛一亮。
他让其中一个上了岁数的女服务员儿慢慢的和他说。
这位女服务员拿起了扣子。又细细的看了一眼,说:
“这也太巧了,前不久,我们门市部从上海进了一批男装,这批男装上衣的扣子都是黑色波纹圆形!里面却有一件缀着方形的扣子。
我们看着都很稀奇。扣子还有方形的。在我们北大荒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扣子。我们请示主任后,把这件特殊的衣服给挂了起来。没想到这件衣服挂起后,第二天就让一位知青给买走了”。
柳青听了上了岁数服务员的话。着急的问道:
“同志,你认识那个买走衣服的人吗”?
上了岁数的女服务员摇了摇头说:
“不认识,好像是见过。这个男人有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胖胖的,说着一口标准的东北话,应该是东北籍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