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她不会说。
万一郑旌在她熟睡时已经回家,意外被埋在雪里,她若说他不在家,他们就会停止救人,届时郑旌若真出了意外,她还成了坏人。
所以苏夏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她将装满雪的水缸搬进屋,缸里的雪被她收入空间,水缸则放在灶房,一会儿可以装开水。
苏夏将锅清洗干净,继续烧热水。
在烧热水时,她拿出卤猪肉,一边喝米粥,一边啃卤猪蹄,简直惬意到不行。
昨日做的砖窑经过大半天的烘烤,已经差不多干透,泥土的颜色也越来越黄,差不多可以投入使用。
砖窑很大,窑内直径差不多有三尺,她从前没有烧过这么多的木炭,只能先烧两炉木柴试试水。
吃完饭后,她听见隔壁还在找人。
隔壁屋顶积雪实在太多,全部砸在灶房里,一时半会儿清理不出来。
在苏夏将粗细均匀的木柴整齐摆放在砖窑中时,她听见隔壁传来一道质问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是郑旌回来了。
他一夜未归,此次回来本是想拿着银钱和衣裳,没想到竟然看到许多人围在自己的院子周围,甚至连他屋里也有人。
而且他们竟然还在灶房的位置挖东西!
他想到自己藏在灶房砖墙里的银子,顿时急了眼,“住手,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惊喜转头,“你没有在家?”
郑旌眉头紧皱,“我不过是一日没有在家,你们竟然闯进我家里偷东西!”
“我家灶房怎么垮了,是不是你们做的?”
“你们是不是偷我家东西了?快拿出来!”
众人被他这一声声质问吼到红了脸,气得将手里的工具“啪”得扔在地上,“看吧,我就知道,人家根本不会领我们的情!”
“好心当成驴肝肺!”
“走走走,可别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他家里丢了东西,我们都得被抓去官府!”
那几人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身上,甚至抖了抖衣袖,证明他们身上都没有拿东西。
然而郑旌并没有这样放过他们,他拉住站在最前面的崔老大,“站住!你们将我家的灶房都挖垮了,必须要赔钱,给我修好!”
崔老大是斯文人,与郑旌还是同窗,不过他学问不如郑旌,考了多年还是个童生。
郑旌仗着自己是秀才老爷,在崔老大面前一向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
他看到崔老大的瞬间便想到他昨日去崔家时,崔老大没有留他用膳,现在竟然带着这么多人来挖他家,怎么能让他不气。
若不是家里没有吃的,他又何需深夜冒着大雪和寒风出门。
崔老大实在是冤枉得厉害,遇见郑旌这样蛮不讲理的的,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任凭他怎么说,郑旌都不放过他,“你们今日若是不拿两百文,我就带你们去见官!”
一众人都惊掉了下巴,虽然早知道郑旌人品不怎么样,但是现在闻言,还是大为震惊。
牛大娘挨家挨户收铲雪费,正好走到陈家院子,听见这话,当即走进来。
“见官?见什么官?”
原本牛大娘还想好好调解调解,没想到竟然闻到郑旌身上有一股脂粉味,而且他脖子上还有痕迹没有遮住,衣裳上也沾着口脂的颜色。
牛大娘眉头紧皱,她分明记得他昨日去崔家时,被冷得瑟瑟发抖,脖子上都没有这个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