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说，萨沃伊家族的直系血脉，应该是频繁的领地冲突中消耗得差不多了，这种有领地的小贵族，如果领地恰好在比较关键的地方，就很容易陷入冲突的泥淖里。也是因为这是个小家族，他平日不会刻意关注，所以凯瑟琳女士到底在这个家族里处于什么位置，他还需要去查。”

“也就是说，你也可能在这个世界还有家人——哦，不对，真要说的话，皇帝，皇太子，甚至那个大皇子，都和你是家人。”瑞拉喜悦了一半突然冷静下来。

“得了吧，我真是被恶心坏了，这个爹不如不要，两元店里打折一块我都不想拿。”莉莉安娜嫌弃地挥挥小手，“没养过莉莉安娜一天，拿她的婚姻打小算盘，现在发现了有更大的算盘可以打，连她的名誉都不在乎了，什么野生的爹。”

瑞拉还很少听莉莉安娜这么言辞激烈地骂人，当然了，莉莉安娜憋红了一张小脸来也只能骂出这种字句来，不像她，她要是学农村老太太骂人，能骂到满屏都是【只能这样显示的俚语】。

“跑题了，”瑞拉捏捏莉莉安娜的手，提醒道，“那兰斯洛特的意思是，凯瑟琳·萨沃伊和那个神棍是远亲了？他没有因此迁怒你吧？”

“这些所谓的贵族，深究起来四五代人以内都能有点沾亲带故，他要迁怒的话，能把整个王国都迁怒进去。”莉莉安娜说到这里还是挺欣慰的，因为克里斯托夫说到这里之后马上就明确表示了，他不觉得两个也许从两百年前就分隔开的家族还在近几年存在什么联系。

“那他为什么要提‘萨利布莱德’？”瑞拉不解。

“哦，呃，因为我没有按事情的发生顺序说，我按照我最想说的内容说了。”莉莉安娜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石头，放在瑞拉的手心里，“你能不能感觉到什么？”

“没有。”瑞拉把石头又捏又攥，就差放在牙齿上咬了，但是还是没有感受到莉莉安娜描述的“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嗡鸣和振动”。

“我拿回家和凯瑟琳女士留给莉莉安娜的镜子比较了一下，当然很专业的地质我不懂，我只能说，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觉得那个带我去凯瑟琳旧房间的镜子，和这个石头，是一个材质的。”莉莉安娜说道，“那个镜子我不好找借口拿出来，又怕它再带我瞬移去陌生地点，下次你到斯诺怀特府邸来，我带你看。”

“我把这件事也克里斯说了，他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猜想。”莉莉安娜把石头拿了回来，现在她也感受不到嗡鸣，在她的印象里，都是只有第一次接触它们的时候，才有这种很奇妙的感受。

“咱们会不会一口气告诉兰斯洛特太多事情了？”瑞拉听莉莉安娜说得滔滔不绝，不禁有点儿担心。

“我是想过的，这个石头在赛尔斯的海边，只能靠他找人去想办法，打捞也好，找洞窟也好，咱们暂时没办法亲力亲为。”莉莉安娜点头感谢瑞拉的提醒，“然后我觉得，既然让他帮忙，就把原因好好告诉他，我没有额外告诉他这个镜子带我去了凯瑟琳女士的旧房间。”

“嗯，你想过就行。”瑞拉说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别的？”

“他猜测那个镜子，是属于萨利布莱德家族的传家之物。在那个时代，很多家族都喜欢说自已拥有亲近圣神的血统，哪怕到今天，莱恩家也喜欢这么说，但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谁都说不清楚，毕竟大家都没有亲眼见过圣神，只能说，谁掌握圣神的解释权，谁就和圣神最亲近，从前是萨利布莱德，现在是莱恩。”

“你的魔法不该是魔神的吗？”瑞拉纠正莉莉安娜。

“你还记得吗，那些神学书籍上不管怎么骂魔神，但有一点他们都写了，双神共同创造了最初的人类，”莉莉安娜深呼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已的结论，“所以，宣称自已拥有最纯正圣神血统的家族，同时也该是拥有最纯正魔神血统的家族，只是大家不爱去提这一点，甚至于，刻意淡化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