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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东山水患剪不断,天下理还乱(7)(2/2)

苏轼见状,急忙对苏辙和种师极安慰曰“二位且稍定,我去求求赵煦君,望他能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以让吾等各官称心。”

种师极则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苏轼,很显然他不再相信苏轼了,苏辙则一脸无辜的样子。

范纯仁急忙阻道“苏子莫要去求煦君,太后心意已决,如若前去求之,不仅可能求不成,反倒会让煦君深陷太后睥睨之间。到时或可影响煦君行事,对汝等变法极为不利。”

黄庭坚也劝苏轼道“苏翁,我看太后之意定是要子由赴往陇右,汝若再前去骚弄,可惹得太后生嫌,此乃不利也!”

可是苏轼哪里肯听,一来他想力保苏辙,二来他也想对种师极的承诺负责。事不宜迟,即刻便动身去找赵煦,连看都没看还在苏府正厅内的数人。致使范纯仁不住的哀叹,“此事将乱!此事将乱也!”黄庭坚也是无奈,苏辙则用殷切的目光望着苏轼远去的背影,种师极内心也挺复杂。

那苏轼去找赵煦,此事能成吗?当然不可能了。怕是苏轼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也对赵煦过于自信了,虽然这天下是赵家的,但是当今的话事人却还是向氏。

可是苏轼一想到向氏迟早要还政给赵煦,便觉得这次站对了队,新法也必然会水到渠成。

苏轼马不停蹄的赶往太学府中。但看赵煦等人正在听授课业,赵挺之在上,赵煦居下端坐,还有端王赵佶,相王赵符,靖王赵顺,宁王赵淳,还有赵明诚,于是便凑足的一整屋子的人哎!赵煦在诸王之中也是领头和坐镇之人。

只听得太学府堂上赵挺之正在讲授仁君之道,听其有诵“仁君之道,有礼则能安天下,有兵则能镇天下。先礼后兵者,则天下皆以为君之仁义,先兵后礼者,则天下皆以为君之伐怒。若是天下方安,当以先礼后兵治之,若是天下混沌,当以先兵后礼者治之,此二者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只是用之得宜便可!”

赵煦起头问曰“那赵公以为现在我大宋是属于天下方安,还是天下混沌之中?”

赵挺之听闻赵煦之语,先是一愣,然后言“如今大宋既不是方安,也非是混沌,乃是区于二者之间。”

赵煦问曰“哦,赵公也以为现在大宋有几分混沌?”

赵挺之回应道“是也,大宋立国百年,自然不能算方安,可是如今天下四方皆不定,外之乱乃有西夏,辽国,吐蕃之痛,内之乱则有,举兵不利,举民不利,举吏不利,此三不,困我大宋久矣!”

赵煦了然道“赵公之言在于求变,正合苏子之法也!”

赵挺之笑道“哈哈,今此大宋,众皆以利新法行事,我也不例外!”

赵明诚见二位聊的正欢,遂也上来言道“现在欲变祖宗之法,必先弃旧势,可是旧势尾大不掉,如何裁之才是问题的关键。新旧之法此起披伏,死灰复燃便也有可能阻大宋前行!”

赵煦对之“德甫(赵明诚,字德甫,其时十七岁)所言也是,赵公以为,当今之新法如何面对旧势反扑这一难题?”

赵挺之故作哀叹几声,不言语。

赵煦追问之。

赵挺之方才言“如今之变法,尚不敢触及旧族势力,此为初始,苏子故意隐忍抹去对旧势的影响,可是总有一天,此法必会触及旧族利害,到时再应对,恐怕……”

赵煦听之,沉默起来,内心也是思索“苏子为了防止新法为旧人所干涉,故意不触及旧人势力,可是变法呀,哪有不涉及厉害的,这必然是将来面临的最大困难。”

端王赵佶和相王赵符自然不懂这些厉害,还在太学上打闹。赵煦怒斥之“汝等二位,休得吵闹,天下大事让汝等见识见识,汝等却在此儿戏!”

赵佶辩驳道“天下乃有一君即可,吾既不愿与君争,也不愿与官争,岂不是乐的自在!”

相王也附和道“皇兄之贤,盖过三江,若是吾等也能一心向贤,如若有一天超过皇兄,岂不是有僭越皇位之嫌!”

赵煦怒道“荒唐,我大宋从来不会嫌弃人儿贤能。汝等轻佻若此,真让祖宗寒心薄意!”

虽然被骂,但是赵佶和赵符还是我行我素,谁让赵煦也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帝呢,连自己的兄弟都镇不住。

倒是这个赵明诚,还挺识人意的,其道“人各有志,自古圣贤有上下,孔孟亦有高低,更何况今日之君和王。不如就随事而来,随风而终。”

赵明诚一说话,倒是让赵煦心情舒畅了不少。

此刻,苏轼匆匆赶来太学,其行事慌张,步履寸乱,见到赵煦急道“官家,苏某今日有要事相求!”

赵煦见状说道“苏翁有何要事,莫非新法有新的变数?”

苏轼急忙道,非也,乃是……苏轼俱说苏辙和种师极被派往陇右的事。

赵煦闻言心中纷乱,“苏翁,这子由往驻陇右乃是数月之前定下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今日怎么可以反悔,而且我也没有权利私自变更,前番我已经央求过娘娘,可惜此事非我能裁!”

苏轼道“陇右之地,多为荒僻之所,未必需要派两位朝臣前往呀?”

赵煦冷静下来道“是呀!现今变法之中有万般事儿要处理,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此时子由之去,变法则丧元气半分。那不如你我同去求母后,也好申明此事。”赵煦随即便欲动身。

赵挺之急忙阻道“二位且慢,我看事情没那么复杂,子由入主陇右乃是苏子所定,官家就是想立苏子一威名,岂能说改就改,再说陇右蛮荒,匪乱,谁愿意去,苏子既然自告奋勇让子由前去,正中官家和众臣下怀,如今再找他人,谁人肯呀!”其实赵挺之知道太后是想削弱苏轼势力,只是他怎么敢把实话说出来。

苏轼不解道“不是有种将军前去陇右了吗?子由可不去也!”

赵挺之回应道“这非一样也,子由是自告奋勇而去,种将军是被汝求迫而去,两厢情愿和两厢不情愿,总之就是……”

赵挺之还没说完,苏轼便拉着赵煦前往仁寿宫见向太后,赵挺之也是无奈,只得看着他俩离开。

苏轼和赵煦很快便来到仁寿宫。赵煦还好,毕竟年轻,而且也只是从太学跑到仁寿宫这般路程,可是苏轼却惨了,不仅年纪大,还是从苏府先去太学再到仁寿宫,此番距离足有五六倍之多,又没有好好喘息休息,见到向太后已经表情坎坷,眼冒金星,言语不能顺畅。还是赵煦先说明来意“娘娘!将苏辙遣往陇右还请三思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此时离去,必是新法一大损失。”

向太后则没好气的说,“我说呢,今日我仁寿宫可是异常的热闹,先有范尧夫和黄鲁直前来求问此事,又有苏子和我煦儿亲自前来,若是我没猜错,下一个来的人必是子由自己。”向太后狠狠的讲了一个笑话。

苏轼气喘吁吁的道“官家呀!子由确是新法不可或缺之人,吾之新法有一半是他的心思!”

向太后回应道“既然他对于新法如此重要,那你当时为何推荐子由去陇右,若不是你想举汝亲为封国大吏,也不会如此周章。”向太后这是故意曲解,就是为了嘲讽苏轼。

苏轼叹息道“吾荐子由只是为了抛砖引玉,谁知……”

向太后怒斥道“抛砖引玉?你以为我大宋朝堂是你讨价还价的集市。汝若非有戏弄哀家之意,也不至于是今天这个收场。”

苏轼又道“可是今时已有种将军代为前往,何必再让子由赴往。”

向太后道“子由之位,早已昭告天下,就连西夏国也已知晓。不可变更,再说你陡然换成种将军,如若西夏人以为吾等要发兵攻之,岂非又损伤两国和气。食饭之余,谁为主菜,谁为辅菜,还是要分的清!”

苏轼心有百般无奈,难道子由即当离我而去也。不过这也好,待当送别之时,又当是诗文骈赋漫天飞,不过那个后面再讲。

向太后看着赵煦和苏轼二人怒斥道“汝等二人不在为新法作活儿,却跑来为子由谋事,难道不是公职私佣吗?”

苏轼本来就为没能留下子由而暗自难受,可是这一波又被向太后劈头盖脸的骂将而来,甚至波及了站在苏轼一旁的赵煦,别提苏轼内心有苦楚了。

向太后又骂曰,“若是汝等二人觉得新法施行不重要,那即日便可停止新法,也免损我大宋财力物力,那样汴京城即有大把人可以派往陇右。子由去与不去,即可任当其变。若是不然,就老老实实的执行既定之策和既定之政。”

苏轼闻此声,心中大惊,此时停却新法,无疑要了他的老命,自然不可。赵煦也是惊也,他好不容易弄个新法的主帅当当,微微有那么一点点权力,便似展翅高飞的鸟儿,若今天陡然失去这些,那其心地变化,可谓是天如地崩,人如朽木,神之不在,毛更何存,况乎肉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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