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赶到病房门口时,只看到病床上血流成河的贾瞎子,和床边李狂肮脏又恐怖的背影。
眼前一幕吓得医护人员们惊声尖叫。
李狂迅速转过头去,望向那群医护人员。
此时的他已经杀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手中的九环大刀,对着门口的医生护士一阵乱砍。
刺耳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楼层走廊。
就连几名侥幸逃走的医护人员,也被李狂追上去扯住,最终惨死在九环大刀之下。
住在其他病房的高明亮和高明杰全都听到了这凄厉的惨叫。
高明杰转动轮椅,扭头望向紧闭的病房大门。
高明亮也从病床上坐起来,翻下病床走到病房门前,嘴里嘀咕着:“外面喊啥呢?”
就在他把手伸向门把手,准备开门之际。
“扑隆——”
大门忽地倒了下来,直直地砸向高明亮的头顶。
幸亏高明亮反应迅速,及时躲过了砸击。
只见李狂提着缠有铁链的九环大刀,浑身是血地站在高明亮眼前。
手中的九环大刀满是血污,顺着刀尖还在不住地向下流血,不知是混了多少人的鲜血才会这样。
高明亮看着眼前恐怖的李狂,不由得肩膀一阵抽痛,吓得险些忘记呼吸。
而李狂也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认出了高明亮,诡异地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这他妈什么玩意啊?”高明杰声音颤抖,转动轮椅惊恐地后退。
直到缩到墙角再也无路可退为止。
高明亮连忙四下环顾,搜寻病房里可以用来防身的器具。
可是病房里除了铺着雪白床单的病床,和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他没看到任何能用的东西。
难不成要他拿枕头和手持九环大刀的李狂打?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李狂咆哮一声,举起九环大刀冲向了高明亮。
高明亮吓得脸色“唰”地白了上去,不再搜寻能防身的器具。
而是转身单手薅起轮椅上的高明杰,二话不说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你要干啥高明亮……啊——”高明亮在一声声惊愕地大叫中,“扑通”一声砸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好在只是二楼,高明杰并无大碍。
高明亮侧身一闪,躲过了李狂直劈下来的九环大刀。
随后拔腿就跑,一溜烟地冲出了病房。
“跑……跑……”李狂把手腕上的铁链往刀柄上缠了缠,紧跟其后追了出去。
而楼下的垃圾桶在摇晃了几下之后,“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高明杰随之滑出半个身子,躺在地上疼得“哼呀”了几声。
随后不顾身上的满身垃圾,艰难地爬出垃圾桶,拖着废掉的残腿一瘸一拐地逃跑。
他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摸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打给了高镇海。
……
“老弟,所有的事就是这样,你都听懂了吧?”高镇海正和林苍云在会议室里相对而坐,一脸恳求地看着林苍云。
林苍云双手拄着拐杖,脸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缓缓开口:
“意思是说,青分区这些大哥都被白文壤挑了,你还让一个小孩盯上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啊!”高镇海用戒指敲了敲桌子,强调道:
“我把他抓起来,他拿到枪以后能一个人打出来,我儿子还害他没了一颗肾,现在我俩的梁子不是一般深,他找到机会就得弄死我。”
话音刚落,高明杰的电话打了过来。
高镇海拿过放在手边的手机,毫不犹豫地接通。
“爸!出事了!”高明杰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大吼,“我在医院住院,不知道在哪来个疯子,拿刀要杀我,我身上还没带家伙!”
高明亮瞪大了眼睛,赶忙起身问了句:“你和你弟弟怎么样啊?”
“我……我跑出来了……”高明杰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回头望,“高明亮还在医院里面,说不定正和那疯子打着呢!”
跑着跑着,高明杰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手机也脱手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这……”高镇海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半天也没给出回应。
高明杰抬起头,茫然地张望了一周。
当他的目光落在手机上时,立刻拖着下半身,艰难地爬向手机。
等他拿起手机,拍去屏幕上的尘土时,却发现高镇海在这紧要关头居然挂了电话。
高明杰呆瞪瞪地盯着干净的手机桌面,气得满脸通红地直喊高镇海大名:“高镇海——高镇海——”
想必电话那头的人但凡不是他的父亲,高明杰一定会爆粗口。
他回过神来,想起李狂可能随时追上来,慌乱地回头望了望。
接着凭借一条腿两只手,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站起来。
高明杰双手捧着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放在耳边一边等着电话那头的人接通,一边拖着残腿继续往前疯跑。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年轻男子的声音:“啥事啊大哥?”
“都他妈抄家伙来医院这边,我他妈要让人剁了!”高明杰语速飞快,怒声吼道。
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
生怕说慢一点儿,李狂的九环大刀就会在不经意间砍在他身上……
……
而挂断电话的高镇海似乎并没有不管他的意思,正双手合十卑微地恳求林苍云:
“我求你了老弟,救救我儿子吧!”
说着他颤索地摊开双手,“我……我现在……属实没法子了,你看在当年靠过我吃饭的份上,帮我一回吧!”
看着高镇海卑下得像一条狗一般,林苍云竟然不由得笑出了声。
但是又连忙窝起嘴唇,憋了回去。
毕竟换谁也想不到,高镇海有一天居然会甘愿向林苍云低头。
这可是号称白道最高指令的高镇海,是站在高处藐视一切的高镇海,是不愿与林家为伍的高镇海……
现在居然也要沦落到求别人帮忙。
林苍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莫名严肃地问:
“那以后我做大,你当小的,给我当马仔,说东往东,说西往西,怎么样?”
“这……我……”高镇海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巨石压住了腰,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得不能再低。
林苍云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和为难,起身向他走去。
拐杖戳在地板上“叭嗒叭嗒”的声音,犹如在催促高镇海赶紧同意一般。
林苍云在高镇海身后停了下来,把红紫色的嘴唇探到他肩膀处,低声说道:
“你别忘了这么多年看似你在帮我,实则是我一直在帮你,仔细想想你欠了多少烂账。
你要是倒台了,这些年被你压榨的黑白两道会放过你吗?就是连路边野狗,估计都得扑上来咬你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