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的水突然倒流，浪尖上浮出三百艘纸船。摆渡人的竹篙戳破水面时，船头悬挂的青铜铃铛唱起歌谣：\"龙骨熬汤补天缺，心头热血画命符......\"歌声震碎林墨袖口的青铜鳞片，碎屑凝成苏晚晴前世的尸解仙模样。

\"老东西，唱得比鬼哭还难听！\"林墨甩出三张黄符钉在纸船上，符纸燃起的火焰却凝成初代药王的脸。摆渡人斗篷下露出半张腐烂的脸，手中竹篙直指苏晚晴心口：\"药王谷的小丫头，你的血该还债了。\"

苏晚晴的七星草缠住竹篙，草尖燃起净世火：\"前辈的船钱，怕是要用命来付。\"火舌舔舐竹篙，焦黑的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命格线——每根线都连着个被炼成活钉的修士。

摆渡人突然扯开斗篷，露出脊椎上串着的九颗命珠：\"林道友可知，你师父欠我九条药王谷嫡系的命？\"命珠迸发的青光中，浮现裴雪衣被抽魂的场景。她残存的半缕魂魄突然从玄天鉴中冲出：\"墨儿，他脊椎是初代药王的接生剪！\"

林墨背后的暗金骨翼骤然展开，翼尖扫过命珠串：\"师尊的债，我拿你脊椎还！\"骨翼与竹篙相撞的刹那，整条冥河突然静止。水面上漂着的纸船重组为歌谣文字，每个字都在渗出道祖胎血。

\"墨哥哥，看船底！\"苏晚晴甩出七星草缠住一艘纸船。草根掀翻船身的瞬间，露出刻在船底的《逆命书》残章——正是用九幽龙血混合心头血写就。残章突然活化，凝成个怀抱婴儿的产婆虚影。

摆渡人突然发出少女般的笑声：\"林道友的骨翼，倒是比三百年前更锋利了。\"她撕开腐烂的面皮，露出裴雪衣年轻时的容貌，\"师姐，还记得你为我接生时的剪刀么？\"

裴雪衣残魂突然暴走，魂火点燃整条冥河：\"原来是你！\"火焰中映出骇人真相——当年她亲手接生的小师妹，竟被初代药王炼成了摆渡人。那些命珠串着的，正是历代药王谷传人的魂魄！

林墨的骨翼突然暴长三丈，翼膜上流转的天柱纹路与歌谣文字共鸣：\"晚晴，取血！\"苏晚晴指尖划过心口，七滴心头血凝成银针射向摆渡人。血针触及命珠的瞬间，冥河深处传来龙吟。

摆渡人的竹篙突然软化，化作条青铜脐带缠住林墨脚踝：\"师兄的血，最配熬龙骨汤......\"脐带末端钻出个魔婴，手中握着缩小版玄天鉴。镜面映出的未来里，苏晚晴正被炼成新的天柱活钉。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林墨并指斩断脐带，魔婴的哭声震碎三百纸船。裴雪衣残魂趁机钻入摆渡人眉心：\"师妹，该醒了！\"魂火燃尽的刹那，摆渡人脊椎上的命珠串突然炸裂，九道魂魄冲天而起。

冥河重新流动时，河底浮出艘青铜舟。船身刻满龙鳞纹，舱内堆着三百根染血的龙骨。摆渡人的残躯化作张泛黄地图，标注着九幽龙冢的位置——而歌谣的最后一句\"心头血引往生路\"，正滴着苏晚晴刚洒落的血珠......

青铜舟浮出冥河时，船头的龙骨突然活化成蛟。蛟首垂下的长须缠绕苏晚晴足踝，须尖凝着初代药王的命纹：\"师姐的血，该还了......\"林墨的骨翼扫过蛟须，断裂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三百年前裴雪衣刻在婚书上的咒文。

\"师妹，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认得么？\"

裴雪衣残魂从玄天鉴中化出虚影，指尖轻点蛟目。蛟身突然痉挛，鳞片剥落处露出摆渡人年轻时的面容：\"师姐当年为我接生，可想过这胎是师尊的算计？\"蛟尾拍碎船舷，碎木凝成个啼哭的婴孩，怀中抱着染血的《诞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