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脸色蓦地一变。

“别担心，你靠‘本事’得到的东西，了了无论如何也抢不走。”这话说得实诚，也极端讽刺，像一把尖刀，狠狠插在莫莫心上。

了了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眼见气氛越来越不对，急忙走到两人中间，挡住彼此并不友好的视线：“莫莫下午好，今天不用训练吗？”

她边说边顺手拍掉莫莫肩头的落叶，动作非常自然体贴：“放心吧，我没有参加什么秘密训练，就是爬山去啦，和杨导两个人，她根本不会唱歌，哪里能训练我，我训练她还差不多哈哈哈……”

“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杨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了了下意识回过头，就看到杨导虽然面带笑意，但声音里的冷漠和眼神里的怫郁……“你是白痴吗。”又一记暴击。

“我……”

“大名鼎鼎的杨导，私底下就是这样对待新人的吗。”莫莫自然要帮了了说话。

“没办法，对人好人不一定领情，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地污秽。”杨希瞟了她一眼，明显意有所指，“我对人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有没有良心，能不能看到我对她的好。”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看向王了了：“我对你好吗？”

“好！”了了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捣蒜，然后又转过头对莫莫说，“莫莫谢谢你，不愧是我的好盆友。”

莫莫白了她一眼：“你呀！”她本来就长得媚气，这嗲一发出来，了了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莫莫很满意她的反应，然后笑盈盈走到她面前，替她理了理有些皱巴的衣襟：“这次考核主题是‘空白’，你准备好唱什么歌了吗？”

“嗯我准备好了，要唱……”正准备说歌名，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冷冽的杀气，立即想起杨大魔王的叮嘱，于是赶紧冲莫莫抱歉地笑了笑，“我想唱一首非常特别的歌，献给我的师傅。”

莫莫非常识趣，也不多问，而是说：“你师傅如果听到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的！”了了眼睛一亮，“我师傅说过，只要我唱歌，不管她在哪里都能听到。”

“那你可要加油了，别指望我放水。”

“哈哈，莫莫，你以为我唱歌和跳舞一样菜鸡吗？你错啦！连杨导都说我唱歌很好听呢！”

莫莫听着，忽然伸出手，轻轻戳了下她的小脑瓜子：“还说没有密训？了了你真不老实。”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训练，都是随便唱的，唱给杨导排闷解乏的。”说完了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毕竟天籁的嗓子，谁听谁舒坦。”

“哦？这么厉害吗？那我可要见识一下了。”

“好啊，到时候……”

正说得起劲，杨希忽然出声，打断了两人兴致盎然的对话：“了了，该走了。”她说得很轻，话音刚起的同时脚步就迈开了，径直绕过两人往院子里去。

她其实很不喜欢做这种事，看起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在吃醋，但因为对象是王了了，跟她讲话一定要直接，不然她听不懂。

“哦好，”了了吐了吐舌头，然后冲莫莫抱歉地笑笑，“莫莫真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情，得先走了，不过你很快就可以听到我的天籁之音啦啊哈哈哈！”

“我很期待。”莫莫回以一笑，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杨希，却是布满了阴霾。

杨希假装没有看到，继续往前走：“今晚想吃什么？我好去厨房拿材料。”路过莫莫身边的时候，她甚至连停顿的动作都没有。

“诶真的吗？水煮牛肉可以吗？”了了跟在她后面，对莫莫挥了挥手，以示道别。

“再……”莫莫刚想开口。

却被杨希再次打断了：“水煮的东西太辣了，你感冒才刚好，还是吃清淡点的吧。”

“那葱香鲍鱼？”

“这个季节的鲍鱼不鲜活，有腥味儿。”

“鱼香小龙虾？”

“上火。”

“芝士焗蜗牛？”

“残忍。”

“杨导你就说你想做什么吧，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了了耷拉着脑袋，焉揪揪的，像一个被霜打过的茄子。

“番茄煎蛋面。”杨希说。

“……杨导，我都吃啦3天的番茄煎蛋面啦！”了了几欲抓狂。

“那没办法，不然就得吃玉米馍馍，玉米馍馍和番茄煎蛋面，你选择哪个？”

“我选择死亡！”

“哈哈哈……”

两人嘻嘻哈哈地走远了，留下莫莫一个人，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比灰蒙蒙的天空还要阴郁。

她等了三天。三天来，除了吃饭和睡觉，她几乎都在这里，没有参加训练，也没有向任何人打听她们的去向。

她只是默默地等。

她知道第一名会是她的，所以她不担心，她担心的是那个不是她的。

“总算回来了……”她重重地舒了口气。

其实不用担心的，杨希肯定会把了了照顾得很好，但她觉得很烦躁，因为那个照顾她的人不是自己。

但是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是我的。她这样想着，拳头不自觉就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