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嘴角有点儿歪,赵之乐脸上便没有什么再明显的表情。再看李礼那欠揍的模样,得,闲人就闲人。他微眯着眼睛打量浑身散发着喜悦的毛耳朵,“你消气了?想通了?”
“自然是通了!”毛耳朵一笑,咧着红唇看不出一丝善意,“还有,你的房间也还给你,以后我啊,要搬去他那里日久生情!”
毛耳朵的目光落在李礼身上,他这话说完,连李礼都有不易察觉的诧异。他伸手扯住喜形于色的毛耳朵,对赵之乐道:“我们还有事儿,改日再聊。”
赵之乐手疾眼快地扯住毛耳朵另一只胳膊,“我还没说完呢!”他急切地盯着毛耳朵,想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又一次在戏耍自己,“为什么突然消气了?总有理由吧?以后咱俩就毫无恩怨了?旧账呢?”
毛耳朵嫌厌地甩开带上受虐倾向的赵之乐,“都说了一笔勾销!我说的话岂能是假!聒噪!”说完他低了头,又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便和李礼双双走开了。
他的道歉声音太小赵之乐压根没听见,他看着两人离开,不死心地又嚎了一句,“为什么呀?你倒是说清楚啊!”
但没人理他。
钱左右不住往两人离开的方向张望,依旧不可置信,“李礼怎么会跟他混到一起去了?……难不成……他让猴子朝服在了他的色相之下!”
“屁!”赵之乐狠踢出一颗小石子,险些把鞋都带飞,“就他有什么色相可言!他那个人……心术不正还阴晴不定,说不准又是在动什么歪心思,把人家耍的团团转不说,还得让人家心甘情愿的为他拆骨剥皮。”
“刚才人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看着赵之乐憋火的样子,钱左右戳戳他肩头还是窃喜道:“反正那猴子以后真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吧?”
一想起毛耳朵对着李礼的腻歪模样就一阵恶寒,赵之乐垂头胡乱甩了甩袖子,却发现袖口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原来毛耳朵当真留了便条让他摘橡子,只是写在袖口上谁能看得见!
钱左右挠挠头,“听他的意思以后还是住这里啊?”
赵之乐一琢磨,如果毛耳朵以后真的乖顺了,让他住下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祖爷爷说一声。
找到祖爷爷的时候他老人家正在店中规理账本,赵之乐挤进柜台里坐着,先叹了一口响气。
等整理完,祖爷爷才摸过烟杆磕了磕问道:“又怎么了?”
祖爷爷终于理了自己,赵之乐又是一口气叹出来后便开了话匣子,从冯三殅的事儿起,直到毛耳朵说的那些话结束,还带着告状意味的描画了李礼几笔。
“三殅,也好。”叹完,祖爷爷突然转头凝视起赵之乐,他深深地打量着赵之乐的双眼,把人看得都有些不自在后才转回头,“你可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
想起这是自己被毛耳朵折磨这么久以来祖爷爷第一次关心自己,赵之乐瘪瘪嘴,“我福大命大,每次都留了口气。”他转眼,见了祖爷爷脸上带笑的模样,猛然觉得自己是太孩子气,立马蔫着改了口,“都不是什么大伤,没事儿……”
“礼儿做事是有分寸的。”
赵之乐心里嘁了两声。
“那位灵妖,要是想留下就让他留下吧。”祖爷爷看赵之乐一眼,“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一定告诉我。”
又和祖爷爷聊了几句后,赵之乐便出了店铺,再次站在街上,噩梦般的还债之路毫无预兆地到了终点,他甚至觉得雾气都是清甜的。
而钱左右,因为毛耳朵的“不计前嫌”,自然也不想提早回州核了,毕竟他还想着他的郑先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