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匈奴单于伊稚斜猛灌了口奶酒, 咣当将青铜杯砸在桌上, 脸上的二两肉气的直哆嗦, “大齐派兵, 竟然用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做将领,摆明不将你我二人放在眼里!”
乌维啃了口羊腿,“毛孩子?你家的毛孩子能把咱们打的落花流水?”
伊稚斜哑口,单就这两日战况来说,对方不仅不是毛孩子还是个领兵打仗的旷世奇才,方才不过是心中烦闷过过嘴瘾, 岂料这乌维压根不承他面子。
乌维无奈的摇摇头,“咱们现在还得庆幸。”
“开什么玩笑!老子部落里的牛羊都被他们逮了,还庆幸?呸!我都没脸去见草原女神了!”伊稚斜又闷了口奶酒,打了个满是怨念的酒嗝。
这几日连夜作战,伊稚斜又不是个讲究的人, 素日大大咧咧,战时不洗脚不漱口都是司空见惯,方才那个酒嗝翻滚着一股臭气冲出他的口腔,坐在他对面的乌维眉头皱了皱, 悄悄别过脸,心中甚是后悔怎么就跟他结盟了。
等他发泄完, 乌维才道:“据说再过半月, 顾蘅便来了, 到时只怕情势更加棘手。”
棘手不棘手, 在顾蘅马胯|下屁滚尿流过好几次的伊稚斜怎会不知, 瞬间,他又化作一滩较为丰满的烂泥扑在桌上,肥肉肆意的脸在上等的羊皮毯上滚来滚去,纠结难耐。
大齐营地,墨绿色的麒麟旌旗在黄沙乱舞中招展,一排排牛角号上冲云霄,准备随时发号施令。
今日双方挂了免战牌,军中士兵大都在休整。
温兆月带着机油去了兵器库,火|炮这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虽说用的时候方便,但保养起来是那些刀剑所不能比的繁琐,而且一旦有故障没有排除,极有可能未伤敌,先伤己。
许中锋刚从军医那包好手臂,裸着半个肩头风风火火的朝议事营帐走,冷不防与温兆月撞了个满怀。
许中锋是个粗人,脑子一根筋,道起歉来也是凶巴巴的,好像别人不接受他就要把人家打到接受。
面对许中锋猛然拱来的双拳,温兆月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煞白着一张脸连忙摆手,“无妨无妨。”
许中锋傻乎乎的挠头笑了笑,“温公子又来给那些大家伙抹油啊,其实这种粗活累活您吱一声,俺们去干就行。”
温兆月礼貌颔首,“你们对这些东西不熟,还是我来较好。”
“温公子,小将军叫您!”
一名步兵从身后喊他,温兆月蓦的回头,浅笑应声道:“劳烦军爷转告小将军一声,我给兵器保养完就过去。”
顾廷西打算七日之后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八百里加急给顾蘅送了战略布防,算算日子,回信也就在这两日了,这次将他喊去八成是为了武器布防一事。
伺候完那些铁家伙,温兆月才姗姗来迟。
顾廷西倒了杯茶,招呼温兆月坐定,“大哥的回信来了,对你我的计划大加夸赞。”
温兆月素来觉得顾廷西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但自打这次随他出征才发现,就算没有顾蘅在此,他依旧能将百万大军指挥的井井有条,阵前厮杀依旧是镇定自若,此般能耐怕是一马车的纨绔都比不上。
温兆月浅笑颔首,“那便好,不知王爷何时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