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俩准备挑到山里的村子去卖的,现在正好有人要买,而且一次性买完。一次性买完这些瓜儿这个条件,却很诱惑人,倘若卖完,之后便轻松了,他俩则可以空着担子回家了,今日的苦就算吃完了,人也不会再遭罪了。然而,小邦的小表哥在此时此刻却不敢表态,因为临走时小邦妈妈早已吩咐过了,少了五分钱一斤,不能卖的。小邦的小表哥此时只是支支吾吾不表态,他反而一个劲儿地总问小邦:“你说咋办就咋办,天气热死了,反正这是你家的瓜,当然,你说了算!”其实,小邦的小表哥也不想再到山里的村子去卖了,一是天热,路儿尚远,山路眼看很近,其实绕起弯来则很远;二是肩上挑的瓜担子沉甸甸的,压的人肩膀死痛儿;三是少了五分不卖,只怕也不知这样儿要卖到什么时候,倘若卖不完,还是要挑回家。此外,小邦的小表哥也害怕承担卖不到五分一斤的这个责任。所以,小邦的小表哥一个劲儿地让小邦表态:“卖还是不卖?”小邦站在一旁,头脑一热,反而觉得这个价儿,菜瓜是可以卖的。小邦寻思:“这瓜儿反正迟早要卖掉,不卖的话不知会卖到什么时候呢现在有人家想一起买了,这不是挺好的呀,多省事!”
最后,小邦一咬牙儿,他拍板了:“三分就三分,现在全部卖掉。”结果,三分钱一斤瓜全部卖掉了。
其实,在当时,这菜瓜被挑到山里的村子去卖,卖五分也是相当好卖的。小邦和他的小表哥在大热天辛辛苦苦地挑着瓜到人家门口来卖,这已经算是“服务到家了”;即使就算山里的村民自己到集市上买得话,也得要八分一斤才能买到,那山里的人还得多跑许多的路儿。小邦一时可没有算过这本账来,以为自己确实辛苦,但是,别人在收割稻谷应该更辛苦,所以,他去同情别人的辛苦去了,却忘记了自己的辛苦劲儿,忘记了自己的付出,忘记了自己白白流下的汗水。当然,回家之后,他俩免不了遭到母亲在言语上的“风凉”与“挖苦”,而他的小表哥则把责任一古脑儿全部推在小邦的身上,这让小邦百口莫辩。因此,这件事让小邦或多或少留存了一些对小表哥的看法,可这件事的关键在于他俩 “偷懒”所造成的,现在小表哥反而把整个事情一推六二五——与己无关,则推得干干净净。当然,那挨训的自然是小邦了。而作为小表哥,他却不能这么办,因为小表哥年龄大些,懂的事也应该多些,当时小表哥也没有把所担心的事儿如实告诉小邦,更没有把事后问题的厉害性给剖析出来且讲给小邦听,以至于小邦盲目地对这件事情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与估算,从而,造成了没有听从妈妈的话儿所带来的错误决定。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那会儿的小邦,懵懂明白:人活在世间——赚钱养家,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小邦起床后,正在洗漱间刷牙。此时,小女孩吃完早饭了,小女孩且说:“舅妈,走了!”并伸头冲着小邦洗漱的卫生间说了句:“我走啦,小邦,希望以后你有空常过来玩!”其实,小邦和小女孩子在一块儿玩了一个整天,小邦至始至终也未敢问小女孩叫什么名字,他只知道她姓蕈,人家常叫她小蕈。他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自觉低下,或是自感家世身份卑微,或其它?——不知道,自他遇见这位美少女后,他变啦?他变得深沉了许多,好多事好多话他不会马上吐露出来。一时间,小邦心里可能有这样一种想法:这位小女孩在城市长大,他俩又似乎是存活于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
她身上自带一种高贵与傲娇的气质,对他来说,她可是一座不可攀爬的高山,又或是那人世间极珍贵稀有、且又难以获得的珍珠玛瑙!
听见小女孩跟他告别后,小邦急急忙忙地从洗漱间出来,满嘴唇儿上还沾着浓浓的白色牙膏泡沫,他正好看见大姑在老远的地方正往小女孩子手上递着一个装满东西的红色塑料袋子。小女孩与她的舅妈告别后,她一个人独自走向小邦大姑家前面的一条宽阔的马路上,小邦此刻则站立在大姑家的大门口,默然且傻傻地久久凝望着那位可亲可爱的小女孩一步一步地离开,且消失了的倩影……
小邦回家之后,他一边模仿城市里人的生活做法并学得有模有样,且天天坚持在饭前饭后刷牙,时常弄得满嘴角儿白色的牙膏泡沫,且很像样儿!
一开始,他并遭到小堂妹、小堂兄们及外面同齡人的冷言讽语,他们见到小邦常在家中饭前饭后悄悄刷牙,他们且在离着老远的地方,但是,一阵夸张且带有讽刺的笑声儿便远远飘来,有的说:“看,没在城里呆上几天,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城里人了!”有的说:“哟!小邦现在咋这么知道爱干净了,是想娶城里的小姑娘当媳妇的好事呢!”还有的说:“嗨,看,去过大城市里的人,当然就会不一样啦!”尤其是那几位讨厌的小堂妹们,还在不远处的一个墙角边沿上,先死劲儿地憋着个小鬼脸蛋在怪模作样,后又再嘻嘻地笑,并平展着伸出一根食指来,并在背后偷偷朝着小邦刷牙的那个地方指指点点,还不停地在自个脸上做着羞羞脸的模样——这是在笑话小邦呢!然而,小邦心里却自个明白,不怕他们嘲笑!至少现在,他自己在这点上比起同村一般大小的同龄人要强要好,因为在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早晚要刷牙与搞好个人卫生爱好干净呢!
从大姑家回来,小邦这次亲身经历并体会了城市生活,这无形给小邦他的一生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城里的人这种讲究卫生与个人爱好的养成,让他惊醒!城市里大街小巷的卫生打扫得如此彻底、干净及整洁,让他惊诧!城里这位小女孩子那种温馨言语、轻盈步伐及体贴关怀,让他惊心!然而,城市生活中的无聊之感,也慢慢地从小邦心底消失,一种对城市生活的向往和渴望则从他的心底里油然而生。这种对城市生活的渴望与向往,也慢慢开始在小邦心底生根、发芽。可是,眼前城市与农村是存在差距的,小邦也早已朦朦胧胧地意识到了。这种差距他认为还真不小,或者说,这差距儿不止一星半点。小邦在心里大胆地猜测,其实自他俩一见面,他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