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叁丝毫没有自觉,死命的对陈眠抛媚眼,献殷勤:“哎记不清记不清,赶紧换身衣服,现在叫下面人买,你啥尺码来着?”
陈眠懒得理他,一屁股坐在暗红色皮质沙发上:“几点了?”
“早着呢,才八点半。”
陈眠在出发前给范思鑫发了条短信,一句:贺祟九点钟与人在恒园二楼6号房约炮。
陈眠轻描淡写和冯叁说了。
冯叁个没出息的,猛拍大腿,大笑:“叫那贺祟衣冠禽兽的,哪个小情人不是被他哄骗的神魂颠倒,还自由平等恋爱,什么狗屁玩意。”
陈眠:“你这嘴巴欠收拾。”
冯叁嘿嘿一笑:“话说这大设计师会信吗?”
陈眠淡淡抬起眼皮,“由不得他信不信。”
冯叁哇哇大叫:“老陈你有点恐怖啊。”
“等着就是。”陈眠用唇语说道。
冯叁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好好一张脸,憋屈又浮夸:“你都安排好了是吧,贺祟是不是在这,你啊你。”
陈眠:“怎么?”
“别把自己赔进去,听见没有?”冯叁说道:“人再好?有钱好吗?跟他这么多年,你就丫的一根筋还会给他省钱。”
“怎么突然说这话,受什么刺激了?”陈眠略稀奇稀奇,这混球还说得出这话。
冯叁边扭动中指上的金属戒指:“不是我他娘的受刺激,是你丫太不义气了。明明自个高兴才有理,老陈你看看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比当年我还惨,你怎么就不心疼自个啊?”
提起当年,陈眠侧头看着他。
冯叁家里在北京也算上一世家,排行老三,最小,必须纨绔子弟一个。
父母乐意惯着,吃喝不愁,意气风发也胡闹的厉害。
可自打冯父冯母去世后,上头两个哥哥明争暗斗,两两算计,却是最后一齐进了局子,没个十几年出不来。
冯叁就这样稀里糊涂继承家业,典型赶鸭子上架。
那遗产继承书烫手的厉害。
冯叁那段时间天天在街头喝的酩酊大醉。
一路上走得摇摇晃晃,满脸通红着。
偶尔大吼:“我他娘的要当老板了,嗝――老子华语乐坛歌神之位咋整,让我躺着数钱不好吗,非要累我……”
陈眠在旁有点想骂人:“你傻不傻,给你你不要?”
“我其实不想要那么多啊……”冯叁哭的鼻涕泡一愣一愣:“贪心的人活不长啊!我不要英年早逝!我不要!”
陈眠只能拖着他。
每每冯叁酒醒后就是一种表情,自嘲又不认命,一股子倔强。
那段时间冯叁是真的苦,从个吃喝玩乐纨绔子弟到挑大梁的主心骨。
陈眠个外人看的都惊,也忍不住确信冯叁以后能走得很远很远。
一语成谶。
这些年守住了公司,虽然依旧不着调的厉害,倒也不错。
冯叁如今指着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半认真半调侃:“真别说,当时我感觉我这种人和这吊灯差不多,看着美呢,一旦掉下来,就啥都没了。”
“但就算掉了,老子烂也得烂的漂亮。你呢?”冯叁拿起玻璃杯,里头装着淡黄色酒,一口干了后,他手指上硕大的金属戒指反射出银光。
陈眠与冯叁碰杯。
他说道:“我已经掉下去了。”
两人都有些沉默,同样一饮而尽,喉结微动。
这酒,不好喝。
九点钟一到,范思鑫如约而至。
一推门,瞧着脸上有些紧张,步伐都有些急促。
穿着新款的棉质衣物,干净利落,五官十分精致,最有韵味的是一双上挑的眼睛,流光溢彩的不得了。言行举止十分有家教,身段也好,就着实年纪有些小,顶破天二十出头。
陈眠不禁嗤笑,这贺祟的品位还真是没变过,就好这口。
而冯叁挑眉,哎呦,不错啊。
范思鑫有些局促不安道:“抱歉,打扰了。”
上回范思鑫被做狠了,压根没看清陈眠的脸。
这下被陈眠打量的有点不自在,有些红着脸道:“你们是他的朋友吗?”
陈眠抬起眼皮,拿起玻璃杯,有一下没一下喝口:“算是。”
冯叁虽说不怎么看得上这样一个腼腆主,不过做缺德事总得做到底,挑眉眨眼,一脸深意:“喏,坐对面吧。”
范思鑫瞧了瞧两人模样都不错,应当不会有事。
刚坐下,陈眠说:“贺祟和我提过你是济州岛人?”
范思鑫点点头,有些羞涩,但提及贺祟,眼角眉梢都是甜意:“是的,在芒草地上贺老师给我拍了张照片。”
陈眠风轻云淡坐那,烟灰缸离得不远,他轻飘飘一句:“喊什么贺老师,都在一起了,这称呼不太好吧。”目光有些犀利,锋芒毕露,扫视范思鑫。
这倒尴尬,惹得范思鑫有些不安。
陈眠懒得再打太极,示意冯叁把酒满上。冯叁心领神会着把玻璃杯往范思鑫那一推:“干等不如先喝一杯。”
范思鑫也紧张,瞧陈眠眼神有些吓人,不自知嘴里轻轻抿了一口,估计还想说句什么,当然没这机会了。
两眼一阖,轻飘飘倒下。
暗红色沙发称得肤白,眉头微皱,显得愈发水灵。
冯叁啧啧啧了几声,思索着迷药见效果然可以,乐呵道:“要不是最近手下人忙别的事,我才不会亲自动手呢。”
“长的确实惊艳。”陈眠评价道。
“惊艳个鬼,反正今个一过,人送走了,这小年轻可就没法给你添堵了。咱们先继续喝。”
陈眠舌尖舔过下嘴唇:“谢了。”
“怎么个说法?”冯叁不解道。
陈眠不作声,盯着金箔墙壁上的摄像头,眉眼微舒展。
门外保镖走进来把范思鑫抬了出去。
包厢隔音好,估摸着赌场闹得厉害,陈眠抽了根烟,后碾压烟头狠狠戳在烟灰缸上。
这雨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陈眠和冯叁玩了三轮骰子,总算包厢大门开得彻底。
陈眠直直看向来人,目光坦然。
冯叁更不带怕的,手臂还揽着陈眠肩膀,痞里痞气道:“呦,贺老板来了?坐下喝杯酒?”
贺祟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衬衫,肌肉分明,笔直西装裤,手里拎着西装外套。一米九的身高,穿啥啥正点,嘴叼烟,眼神阴鸷,杵那一站,荷尔蒙贼炸,领口还微开,扣子被哪路人解开,现在都还泛着红。
贺祟向来邪的很,他吐了口烟雾,吩咐保镖:“把人带回来。”
关上包厢大门,贺祟近乎睥睨着:“松手。”
冯叁可不吃这套,笑容诡异:“不松。”
陈眠瞥了贺祟一眼,动了动肩膀,脸上没什么表情。
冯叁自然知道这两人的事他掺和不了,不过今个本就是他求着陈眠办事,哪能让贺祟冲陈眠来,他冯叁可没那么孬。
冯叁没松开手,得瑟问道:“贺老板,你究竟喝不喝酒啊?”这语气要多欠揍有些欠揍。
陈眠身旁沙发一陷,温热的躯壳离他很近,呼吸声,衣服上味道换了一种,应当是Davidoff,薄唇吐息而来的烟草味,混合着相当好闻。
陈眠不由的放松许多,懒懒地靠那,低垂眼睛,不去看贺祟。
哪想细软的手腕已经被他握住,力道略大,禁锢。
这四目相对,戏剧化的发展。
冯叁撇撇嘴,特么天雷勾地火,还能说什么?说个屁,赶紧溜。也是猛地一个好奇心回头看。
陈眠被贺畜1牲搂在怀里压着亲,喘息声,口水声,眼角贼红,那嘴唇估计已经破皮了。
这生奸活剥劲,吓得冯叁赶紧跑,心中忍不住感慨着,艹,真他娘的禽兽。
陈眠微颤着,想推开,却又收回手。
贺祟伸进衣服在他腰处流连忘返。
他咬住陈眠的耳朵,低哑缱绻,热气喷在耳廓:“你不乖。”
陈眠发出喘息,难抑的热意从腹部开始蔓延,烧得人如水,只能瘫软一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