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憋屈得很。
跟他一样憋屈的还有林烟,在旅店内等了几天都没等到人,那绿毛明明每次见他都是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怎么突然定力那么强。他其实早就该回去了。他每天都能收到家里边数不清的消息,全在催着他回去跟新未婚夫的见上一面,好把日子定下来。
“什么日子?”
顾柏埋头擦着湿发。
他刚冲完澡,身上只敞开挂着件黑色衬衣,遮也遮不住饱满肌肉就这么大咧咧地出现在通信画面中……隔着遥远的时空,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灼烈的alpha气息。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林烟看不下去。
“能。”顾柏点了下头,接着就开始扣扣子。
“中间两颗扣错了。”林烟看得很仔细。
顾柏重新扭开扣子,眼角的余光轻浮地推了过去,唇边带笑地:“未婚妻,你好像又比上次又漂亮了……”
“哦,谢谢。”类似的场面话林烟听多了,面上只剩礼节的微笑。
顾柏继续说下去,“或许下次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交流’。要不要来我家,毕竟第一次口口总要留点回忆不是吗?”
林烟笑容不改,“你说得有点道理,不过我只跟喜欢的人口口。”
“这有何难。你只要跟我口口一次,我就是你最喜欢的人了~”
“……”
这一次,又是林烟主动切掉了通信。
他现在很不开心。
“我就是找个性.无能的omega当一辈子好姐妹,也不会给这色迷.迷的猪生孩子!!”
林烟恨恨地想着,脑子飞速地转了起来。他得想个办法。
……
通讯的另一头。
顾柏扣着桌角,嘴角轻浮的笑已然消逝。悬在发梢的水珠无声无息地坠入领口,在他心上撕开一条条迷茫的路途。之中,只有一条是全然明朗的。那是他早就谋划好的路。
********
凌白本来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凌白:“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系统:“闻到什么?≧▽≦小凌凌你身上内裤没晒干的味道吗?”
凌白:“……当然不是。”
凌白:“我是说,你有没有闻到开饭的味道?”
系统:“嘻嘻,我只闻到泡蛋蛋的味道。”
不光脑子不好使,嗅觉也有问题,凌白懒得理他。他深吸一口气,他确定自己没有闻错。
这确实是……布丁刚出烤箱时才有的香气。
凌白顺着味道寻过去,散出气味的源头是一辆游览花车。
花车停在人烟稀少的小道上,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他还是没什么犹豫地钻了进去。
然后他看见了笑眯眯的大布丁,他靠在车厢内唯一的座椅上,右手懒懒散散地握着把雕花匕首,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手心,似乎是并不想让那处拉开的伤口好好结痂。
源源不断的温热血液,顺着手心,赤红赤红地爬满了每条指缝,叠上已凝结的深紫血痕。虽然伤并不严重,看上去却格外的可怖。
可在凌白眼中看来,简直是美味死了。
“你果然来了……”
见人已经来了,林烟丢开了刀。他本来也只是猜测着试试,谁知道那么有效。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啊。”
林烟把笑脸凑到他跟前,“你是变.态吗?”
话音还未落下,他口中的“变态”就抓过了他的手腕,埋首下来。刹那间,蚀骨般的极端快.感涌上头脑,林烟下意识地就要抽回手来,却被钳制得抽出不得。
他那样地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湿.热的舌头正地沿着掌心的伤口一寸寸地挪移,刺痛难耐,如鞭笞的酷刑,又吮入手指,不放过任何一处皮肤地细细舔舐。林烟弓起脊背,离这个人越近,折磨也越深……
等林烟回过神来,自己的一只手已经是干干净净,就就像只洗好的白盘子。
他手心的伤口也结了痂,只是淡淡的,不像是刚划出来的伤口,倒像是快痊愈的样子。
“你……”虽然早有预料,但林烟的心理准备还是不够。
少年找到了角落的匕首,正舔着刀刃上的最后的血痕。
那原本是非常正直的一张脸,可蹲在昏暗的角落里,墨绿发丝的掩映下,猩红的舌尖卷着反光的金属匕身,却又说不出的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