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有心思挑衅,申兰君懒得多说,蹙眉转身急急离去。
楚子焉轻哼一声,叫道:”欸!被朕识破唬弄人的伎俩就不玩了吗?”
申兰君停下脚步,转头神色复杂地瞅着楚子焉。
“臣不是在说笑!陛下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摸摸您的额头便知。这绿毛还在长,毛茸茸的,已有一吋长。”话音一落,申兰君便朝外走,再没停留。
“装神弄鬼你最会,以为朕还会信你吗?”楚子焉咕哝着,又躺回棺木里。
但躺没多久,楚子焉便忍不住了。
申兰君那句话就像是一句咒语,频频蛊惑他伸手摸摸额头。
睡不着,躺着也是躺着,不如,摸摸额头吧?
摸了也不会少一块肉,还能确定有没有长绿毛,不好吗?
趁申兰君没回来前,若无其事的摸一把?
楚子焉内心就如同翻花板般,啪搭啪搭地反复翻的直响,像是被人拿了芦苇挠脚底也似的痒。
“啊──烦!”他低吼,终于忍不住用手背,佯作无事擦过额头。
不擦还好,这一擦真要吓破他的熊心豹子胆!
他额头上长了什么鬼东西?
刺刺的触感扎过他的手背,硬如猪鬃,难道他真的长了绿毛!?
楚子焉由棺木中一跃而出,冲向放置衣袍冠带鞋履的居室,一边向外着急地吼道:”申兰君,朕信你了!地宫铜镜没有,手镜总有吧!放哪里?你快快取来给朕看看──”
话没说完,申兰君手持一盅雕花陶瓮,匆匆赶了过来,拧眉沉声道:”陛下,请随臣过来这儿!”
不待楚子焉应答,申兰君猛力拉着楚子焉到几案旁,一把将他推倒在几案上!
“你干什么!”楚子焉诧异地瞪着申兰君。
这些日子以来,申兰君就算嘴上戏弄他,却不曾如此粗暴对待他,为何现在神色凝重严厉至此?
“陛下,头抬高,闭上眼!臣为您去掉绿毛!”申兰君口气强硬,不由分说,拢紧五指,硬是将手掌做为屏障搁在楚子焉菱角分明的眉骨上,避免雄黄酒流到了眼睛里。
雄黄酒香窜入鼻尖,楚子焉猜到用途,连忙闭上眼睛。
他眼睫才阖上,申兰君便道:”陛下等一会儿或许会有点疼,但一定要忍耐。”
话音方落,申兰君斜倾陶瓮,一股细涓伴着雄黄酒刺鼻微辣的香气淌倒在楚子焉的额上。
“刮骨疗伤朕且不看在眼底,岂会──啊!狗娘养的!什么──啊!嘶──”
尖锐的疼痛如针一丝丝扎入楚子焉的额头,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方才夸口的话都让这剧烈的疼痛打碎成尘!他连忙咬紧唇,硬是忍耐,不愿让申兰君瞧扁了。
然而那股痛楚随着雄黄酒流淌在额头上越发磨人,像是雄黄酒溶蚀入脑,让他头痛欲裂。
楚子焉紧蹙眉头,握紧双拳,呼吸急促,咬紧牙关忍耐这一波波毫不间断的痛苦。他的脸因疼痛涨得通红,双耳耳鸣,已听不清申兰君说什么,只有断断续续温柔的安抚声传入耳膜。
“申兰君──”楚子焉喘息,咬牙低吟说:”朕快听不见了──”
微凉的长指抚上了楚子焉的脸颊,申兰君柔声安抚说:”就快好了,陛下,再一下子就好了,乖──”
申兰君温柔的嗓音断断续续飘进耳里,不知为何楚子焉心中酸涩而怀念,忍不住睁开眼。
眼前人影朦胧,楚子焉才发现眼眶蓄满泪,只是不知道是伤痛的还是心痛。迷迷糊糊间又听申兰君说:”很疼吗?那便叫出来吧──我不会笑你的──”
“唔──”
楚子焉的情绪几乎溃堤。他额头上的疼痛蓦地拉高至顶点,几乎像是被人拿锥子凿穿他的头,让他无力再掩饰自己的疼痛,长啸出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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