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那晚你摧毁掉城堡的时候，你难道就不觉得残忍？”冯樱看着她，“城堡里有一百多个无辜的人，有母亲，还有孩子！你哪来的资格指责别人残忍？”

冯樱无法回答。

左叶缓缓抬起手来，她掌心的紫色火焰沸腾燃烧着，升腾的气浪喷涌而来！此时此刻，左叶的神情坚毅决绝，她看着面前虚伪的女人，伸手劈下。

人群中很多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这一幕。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火舌劈下的那一瞬间，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冯樱周身传来，空气中的水汽冻结，寒气成功逼退了冰冷的火焰。

“呵……”左叶轻轻一笑，收回了异能。

冯樱则愣怔着，看着自己冰霜凝结的手心。她的脸上从慌张到绝望，只用了短短几秒钟。

“事实已经清楚了，凶手就是韩零的妻子冯樱。”老祭司叹了口气。

几位祭司相互看了看，交换了一个眼神，吩咐了一下一旁的治安官，准备将冯樱带走。

“等等！”路过左叶身旁的时候，冯樱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了左叶的衣角。

左叶转眸看向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命总是这么好？”冯樱的双眸默默凝视着左叶说，“你出身好、长得美丽、异能天赋高，从上学的时候，我就一直嫉妒你！你总是这样，无论闯了多少祸都有人为你承担！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惨？”

“你在说笑吧？”左叶满目厌恶，“元素之神已经对你很好了！”

“什么？”冯樱一愣，她凝视着左叶，一时间似乎并不明白左叶的意思。

凌冰扑哧笑出了声，他走了过去，拍了拍左叶的肩膀，看向了冯樱。

“怎么说呢，我是不歧视依靠婚姻往上爬的人。”凌冰笑着说，“但是呢，人生哪儿有那么多的捷径可走？既然你自己选择了，就要自己承担为此所付出的代价。”

“呵……”冯樱露出一丝惨笑，“如果我当初没有烧毁祭坛陷害左叶，没有计划着抢走她的男人，恐怕事情的结局都会不同。”

“是你自己看中他的。”左叶皱眉说，“其实就算你不那样做，我也不会选择他。”

“他真的很优秀的，那么英俊，那么体贴，还那么富有，我真的、真的曾经爱慕过他。”冯樱愣怔着说，“他是我费尽心思抢来的男人啊！我怎么可能不爱他！”

一滴泪水沿着冯樱的脸颊流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她，看着她流泪，看着她述说她的悔恨与不甘。

“你知道吗，用那种方法引燃祭坛，真的是很累很累的。”冯樱抽泣了一声说道，“做完那件事，我在家里发着高烧，整整病了一个星期。可当我听到你入狱的消息，我心里是甜蜜的，因为我知道，我终于有机会了！”

“你这个疯女人！”左林气得不行，上前就要打她，被一旁的方好拉住。

“可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呢？”冯樱的脸上挂着泪水，愣怔着说，“我封印了异能，结了婚，以为以后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可他怎么、怎么会是那样一个人？他在外面有多体贴，在家里就打我打得多狠！如果我还有异能，我可以马上制服他，可封印了异能的我，连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是你自己放弃了异能。”左叶冷哼一声。

“是的，是我的选择。”冯樱微微抬起头来，她的脸上挂着一丝惨笑，哽咽着说，“你们知道吗？我是那天晚上才觉醒冰系异能的！那晚他喝了酒又开始打我，我拼命护着肚子，恳求他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我，可他还是不肯停手！当他最后一次重重打在我的头上，我只觉得轰隆一声，鲜血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就是你头上的伤？”凌冰问道。

冯樱抚了抚自己头上依旧带着血痕的绷带，微微点了点头。

“我有一点不明白。”方好走过去，看着冯樱疑惑地问道，“哪怕你那时候还手杀了你丈夫，也只能算正当防卫。你为什么要摧毁城堡，计划着杀死整个城堡的人？”

冯樱低着头，没有回答。

“我替她说了吧。”凌冰笑着说，“就算是正当防卫，一旦这件事曝光出来，她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全毁了！她马上从一个备受丈夫疼爱的幸福女人，变成了一个哪怕怀孕都要被丈夫家暴的可怜虫！这一点，她绝对是无法接受的！”

“就为了这个，她要杀死一个城堡的人？”方好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

“是的，事实就是这样。”凌冰那一双星眸看向了冯樱。

冯樱垂着头，没有否认。

方好呆愣了片刻，胸口那口闷气才缓缓吐出。

他发现自己再次低估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