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涛哥有些不明所以，他看着蒋聪。

“涛哥怕什么呀？涛哥不是一向都很自信吗？”蒋聪看着他说，“涛哥，你看我这房子也没来得及好好装修。实话告诉你，找到你可真不容易，我在富瞧小区前后买了十三套房子，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打听，这才找到了你住的地址。我买这套房子，就是为了你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涛哥失声叫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涛哥，”蒋聪指着自己说，“你仔细看看我，你以前见过我啊！怎么，这才几年功夫，就不记得我了？”

“见过你？”涛哥仔细端详着蒋聪的容貌，颤抖着说，“你、你是谁？”

“我是蒋聪啊！这是我的真名。”蒋聪说，“你恐怕忘了蒋桂花是谁了吧？也是啊，都六年了，我已经长大了。”

“蒋聪，蒋桂花？”涛哥愣怔着，他紧盯着蒋聪，猛地瞪大眼睛说，“你、你是那个--孩子？”

“你终于记得我了。”蒋聪很欣慰的笑道，“当初你出手很大方，我拿到了六百块钱的红包呢！不过六百块对你来说应该算不了什么，对吧，涛哥？”

“怎么可能？怎么会？”涛哥颤声道，“她家里农村的，你怎么可能这么有钱？”

“拜托，涛哥，都六年了。”凌冰忍不住插嘴说，“你也比六年前有钱吧？别人家发家致富怎么就不可能呢？就算是打工妹，还能打一辈子工吗？你就不兴人家有个有钱亲戚啦？”

涛哥抿着唇，他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转青，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慢慢低下头去，躲闪着蒋聪的眼神。

“你知道我家小姑姑临走前说什么吗？”蒋聪蹲下身，平视着涛哥说，“她跟我说，她相信你，你一定有什么苦衷的。她要来找你问清楚，要你一定给她一个答复。”

涛哥颤抖着没有说话，方好看着蒋聪，看着他的双眼。他试图从蒋聪的眼神中看出谎言的成分，但他没有找到任何虚假的痕迹。可是隐隐约约的，他看到了一丝悔恨。

方好意识到，蒋聪所说的是真的。

“临走的时候，她拿走了她的身份证件，还有你给她买的一条项链，上面她找人刻了你跟她的名字。她说这是城里人的规矩，意思是两个人好一辈子。”蒋聪顿了一顿补充道，“除此之外，她身上便什么都没有了。不对，还有我塞给她的六百块钱。”

蒋聪看着涛哥，他的双眸大睁着，就这样看着涛哥。方好觉察到，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方好突然懂了。

六年前，是蒋聪违背了父亲的意思，给他的小姑姑拿来了身份证件，也是他给了小姑姑仅有的路费，让她去找这个男人讨个说法。可结果却是令人悔恨的，那个女孩就此离开了家，离开了她的父母、哥哥，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对当时十五岁的蒋聪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呢？难怪他对这件事如此执着，难怪他一定要找到她究竟在哪儿，这对蒋聪来说，恐怕也是永远的遗憾。

凌冰突然动了，他轻轻按了按蒋聪的肩。蒋聪回头露出一个微笑，慢慢站起了身。

“我们已经知道你将尸体埋在哪里了。”蒋聪对涛哥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去自首，说出你所犯下的罪行；二是，等着尸体被挖出来，迟早会查到你头上。如果是前者，我饶过你的家人，但我不会放过你。如果是后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你们不能威胁我！”涛哥脸色惨白。

“威胁？”蒋聪笑了。

他走过去，打开门，站在门边。

“你现在可以回家，可以跟你老婆、孩子一起吃饭，好好的享受天伦之乐。”蒋聪说，“但你应该明白的，尸体迟早会被挖出来。”

涛哥颤抖着，他强撑着起身，说了一句：“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这样说着，他慢慢挪动着往门口走去，动作很慢很慢，仿佛一个佝偻的老人。凌冰、方好和蒋聪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用狼狈的姿态逃走。

当他就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蒋聪笑出了声。

“真没想到，你这样一个男人，做得出这样的事，却竟然还会害怕。”蒋聪看着他说，“你懂的，我能够用几年功夫找到你，能做的就不止这些。你走吧，如果你敢重新走进你家门一步，你就已经做出了第二个选择。我说到做到，你是想自己一个人死，还是想带上你一家子？自己选吧！”

涛哥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冷汗从额头一滴滴滑落。他再也坚持不住，跪在了地上。

他终于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