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他对杏花君的了解,藏镜人一旦暴露,他便不可能让史艳文继续躺下去。或者说,是默苍离的了解。
单单一个俏如来,还不够。
默苍离放任俏如来自己抉择,又何尝不是放任了他以苗疆王子的身份算计灵界和中原。
同样他也不在乎默苍离是什么时候联系上赤羽信之介的,中原如何灵界如何,甚至苗疆未来如何,他皆无兴趣,甚至越凄惨越有利于儒家动作。
“这便是我的理由。”
“这不是你的理由。”默苍离低着头一圈一圈地擦拭着镜子。
不论是孤斐堇还是漆宴孤鸣甚至是燕风元嘉都有很强烈的自毁意识,他每每将自己最大的把柄交到敌人的手上,期待着来自敌人的致命一击。
而偏偏,他却是不死的怪物。
漆宴孤鸣抿了下唇,缓缓迈着步子走近默苍离:“也许不是,但我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如此将我的理由与温皇的逾越亦未尝不可。”
漆黑的靴子上血红的花纹似是活物一般,默苍离移开目光顺着衣袍上的白毛移到那张陌生的脸上。
“你想死吗。”
“我只是在寻找死亡的乐趣。”漆宴孤鸣不置可否,“只有那一刻,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平静。”
“儒家无法让你成为人,所以墨家杀死了神,而从神的身上却出现了魔鬼。”默苍离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嫌厌,却不是对着眼前的人。
“我已经找到宝藏的藏匿点。”被指认是魔鬼的人开口说道。
“你没有办法。”
“是,我还是低估了你,但你会将他还给我。”魔鬼微笑着转过身,深紫色的马尾随动作甩起,“这世上有魔,却不会有神。默苍离,哪怕是为了孤斐堇,你也会做出选择。”
镜面上顿时擦出刺耳的声响,默苍离捏着布料的手指力度逐渐加大,哪怕面上不为所动,但泛白的指尖仍是昭示了心中些许波动。
“愚蠢的挑衅,你不是他却比他还要天真得可笑。”
“天真的游刃有余的嘉赏,可惜我却是举步维艰。我的实力不如你记忆中的孤斐堇,却有着同样的弱点,也许从一开始你就已经下好了杀我的棋局。”漆宴孤鸣说道,“我的目的是魔世,你应当知晓这一点。”
“你还不值得我劳费心神。”
“是是是,那为何不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杀了可怜的尨卿?”
“你是死人吗?”
“我已经死了好几次了。”漆宴孤鸣认真地看着默苍离,天青色的眼眸空茫却深幽。
“我以为堂堂苗疆王子总该是一个还算聪明的人。你有和他一样的眼睛却相差甚远。”
“不,我更希望我在你眼里是一个愚蠢到不堪入目的人。”漆宴孤鸣笑了一声,“兵力虚薄的中原扛得住苗疆铁蹄吗?”
“你的发问令人发笑。”默苍离冷眼扫过。
“来你这一趟我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漆宴孤鸣虚虚行了个别礼,“苗疆上下真是愚昧地被一个人耍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