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壮夫妻俩都不壮实,有些瘦弱。张小花同学的外表成长速度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从刚出生的瘦猴子到现在的小团子,横向纵向都在发展,长势喜人。</p>
拿着卢婶新做的衣裳,奚桐朝牙牙学语的张小花身上比划两下道:“这孩子是不是又胖了?都从一个小芽儿长成个圆滚滚的小竹笋了。”</p>
庾黔娄道:“竹笋慢慢会抽条的,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这么肉乎乎的。小妹妹就是要胖乎乎的才好抱。”</p>
奚桐轻点儿子的脑袋瓜子,道:“你自己才是瘦成竹竿了,也不知道多吃点饭,当心以后抱不动。”</p>
庾黔娄想反驳说是因为自家的饭太难吃,然而没那个勇气。</p>
卢婶是那张福的母亲,奚桐花了十两银子为她换回一纸休书。虽然奚桐看电视上总是千万两白银当道具,然而,实际上的古代贫民一辈子都见不着雪花花的白银也是有可能的。</p>
奚桐身家中的白银也不多,拿出去的时候手都哆嗦了。</p>
獬獬安慰道:“千金散尽还复来,没事,咱们以后再赚。”</p>
奚桐额角有青筋在跳,咬牙道:“我这是想到要给那畜生爷俩气得。”</p>
獬獬劝道:“来日方长,莫急莫急。”</p>
悲惨的经历深刻在骨血中,卢婶被买回来后如木偶般任人吩咐,无事时坐在墙角一动不动。</p>
庾黔娄很同情她,跑去问娘亲该怎么做。</p>
奚桐毫不着急道:“能让伤口结痂脱落的只有时间,日子慢慢过,总会越来越好的。”</p>
怕张家父子会跑来找茬,奚桐让卢婶待在院子里不要外出,每日做些杂活,居住一间简陋的小屋。</p>
卢婶日复一日保持着同一种表情——面无表情,只有看见活泼玩闹的孩子时会偷偷多看两眼,也仅仅是两眼。然而自张小花出生后,卢婶破天荒用攒得的工钱托二牛买匹料子,熬夜给小花做了一整套的肚兜、鞋袜、帽子。</p>
奚桐特意在小花百天时给她换上这身行头,一身红,像个年画娃娃。</p>
两家本就离得不远,有了张小花更是来往频繁。一到农忙时节,张大壮夫妻就要忙得昏头晕脑,庾黔娄和二牛三虎自动变身保姆带孩子。</p>
正因为被三个五大三粗的少年带着,张小花的一段幼年时期经历十分一言难尽。</p>
“篓子,你妹又尿了。”三虎大声喊道。张小花哭的撕心裂肺,与这喊声一唱一和甚是相宜。</p>
望着屋角半盆尿布,庾黔娄扶着额头无奈道:“不然,让她再忍一会儿?反正待会儿就该拉了。”</p>
三虎:“……”</p>
“篓子,米油是怎么熬出来的?我不会啊!”二牛在厨房烧着火。可怜这少年长这么大家里的粥都是各种谷物有啥吃啥大火烧熟即可,真没试过细细熬成的小米粥。</p>
庾黔娄在鸡窝般的头发上抓了两下,犹豫回道:“不然喝点白水算了,凉茶肯定不行,饿上一小会儿没事的吧?”</p>
二牛:“……”</p>
张小花趴在木盆里扯着嗓子嚎,肚子是空的,尿布是湿的,一堆哥哥是不靠谱的,怎一个惨字了得。</p>
危急时刻,卢婶一言不发破天荒走进庾黔娄的房间抱走木盆里的娃娃,临走时顺便白了庾黔娄一眼。</p>
被卢婶举动惊到的庾黔娄回过神来,接着挠发,自言自语道:“我刚才是不是被嫌弃了?”</p>
危难之际被解救,张小花因祸得福,收获贴心婶婶一枚。</p>
自从有了卢婶在身侧照料,张小花再也没有搭理过哥哥们的打算,每每被他们抱起都会嚎哭不止。</p>
失宠了的庾黔娄蹲在墙角哀叹,“小兔崽子真没良心,难怪人们都说‘有奶便是娘’。唉……”</p>
二牛对着三虎道:“知道带孩子有多难了吧。当年你小时候,我也是操了不少心……”吧啦吧啦半天,绝口不提三虎被鸡啄,被狗追的往事。</p>
三虎点头归点头,深知老哥秉性的他猜也猜得出来自己小时有多惨,能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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