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隽巧沉思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有没有这个时间。”

她打量着江延晟：“你的综艺不久就要播出了，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在节目播出之前就官宣，把你的热度带上去，这样节目一播出你就有基础的关注度。第二，等节目播出再进行宣传，那时候宣传难度会比较大，因为同期有四个明星嘉宾的团队在宣传，你肯定只能靠边站。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吸粉能力，你就会错失这个节目带来的热度。”

她继续解释道：“第一个方案，你现在就要开始工作。第二个方案，你可以休息到一个月以后节目开播——你来选吧。”

江延晟这次考虑了半分钟。

“我选第二个方案。”他说，“这段时间我还有些事情要解决，顺便把先前答应别人的歌写完。”

“答应别人的歌？”辛隽巧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颜寒塞给她的这个半素人（毕竟已经在节目里吸过一小批粉丝，算不得纯素人）只是跟颜寒有些关系，长得不错，也许还有点小才艺，抱着个不切实际的梦来混娱乐圈。看签约时颜寒亲自到场又十分冷淡的模样，这个男孩说不定就是颜总的私生子呢。

但现在看来，起码他确实会写歌。不过写得水平如何，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对。”江延晟点头，“前几天答应了送朋友一首歌，我想早一点写出来，录好送给他。词曲已经基本写完了，给我一个星期，我能把编曲做完。录音问题不大，也用不了多久。”

辛隽巧审视着江延晟。他讨论起这些事，似乎十分熟稔——好像他已经这样做过许多次。他目光诚恳，没有任何夸张和添油加醋的表述。辛隽巧觉得，他确实是知道一首歌从产生到成品的详细过程。

但她还要继续试探。

新踏入一个圈子的年轻人，总是对自己的能力抱有盲目的自信。但在他们见过这个圈子最高的巅峰之后，往往会失去信心。

辛隽巧并不满意公司把钟嘉恒给别人带的决定。

对她来说，先前的偶像团体PLT解散影响不小——她一下从手里有一个高人气偶像团体的金牌经纪人，变成只有一个半红不火的流量小生的经纪人。但公司为了保证她能一心一意带江延晟，就把她手里现有的人也给了别人。

捧了大半年的艺人为他人做嫁，拿到手的又是个没有什么起.点的花瓶（这时她仍然这样认为），花大力气去培养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成就，还会平白无故砸了她金牌经纪人的牌子。

辛隽巧想到这一点就脑袋疼。

但江延晟并没有让她失望，他继续说下去：“录完这首歌，再录一首粉丝福利……哦对了，我之前忘记告诉公司，我在树叶网有个马甲，好久没动态了，需要公司帮忙接管吗？”

辛隽巧挑起眉毛。

江延晟在辛隽巧的电脑上打开树叶原创音乐网，登录他的账号。消息栏有个红色的点，提示他有未读新消息，他没有理会，直接打开了自己主页的作品列表。

他很久没看过这个界面了，此时看着那些链接一条条出现，自己也有些惊诧——七年时间，他居然写了这么多东西。

还不算最近三年卖出去的商业作品。

辛隽巧往下翻。她从前带PLT时也关注过网络流行音乐这个领域，PLT也翻唱过一些传唱度较广的歌作为粉丝福利。辛隽巧翻着作品列表，看到了好几个她比较眼熟的名字。

其中有两首PLT还在直播时翻唱过。

辛隽巧再次抬头看了眼江延晟。

“这个账号确实是你的？”她问。

江延晟看一眼她的表情，大概猜出了她在纠结什么。他打开账号的实名认证界面，显示出认证信息。

辛隽巧忍不住核对了一遍身份证号——确实是江延晟本人。

可是七年前，江延晟不才十四岁吗？

辛隽巧开始觉得江延晟可能真的不那么简单。

“关于这个账号的问题，”辛隽巧道，“我还要考虑一下。”

她得跟颜寒商量商量——她实在摸不准小颜总对这个新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好的。”江延晟道，“那我就先录个短音频发了——好久没动静，粉丝估计都凉了。”

他笑着打开消息栏。上万条评论映入眼帘，最早的一条来自今年一月。

“上一次登陆还是元旦那天。”江延晟道，“那天发了段新年前奏曲，之后就再也没登陆。”他往下翻翻评论，一开始还是粉丝在那条新年前奏曲底下嗷嗷叫，有催他唱歌的，有催他更新的。再后来就是粉丝整齐划一的呐喊——大大，你就是不更新，更个微博也行啊！你微博都长草了！我们只能来专栏催你了！

辛隽巧无语地看江延晟。

江延晟笑笑，打开自己的微博客户端。

他确实有大半年没切换过名为“徒暮”的大号了，最近一直在用小号。刚刚切换过去，界面就卡顿了几秒。

“……太久没登陆了。”他冲辛隽巧一摊手。

这里的评论区更可怕，三万多条评论，几乎全是哭着喊着要徒暮大大更新。更新专栏也成，更新微博也成，总之不要像消失了一样，半点消息都没有。有些人还天天过来打卡——今天徒暮大大更新了没有？没有。

江延晟心虚地看一眼一脸复杂的经纪人：“这半年在忙毕业……”

“我知道了。”经纪人心累地叹一口气，“你是那种从不发微博的老干部类型吧。”这种人要他发个微博恐怕能死。

江延晟：“……”

谁说他是老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