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她勾起一个艳丽至极的笑容，缓缓舞动，炫目夺神，像是恶魔发出召唤。

聚集的人群好像着魔一样，跟着她的节奏，随之舞动。

“哇，他们可真会玩。”莫风像是瞎了，丝毫没觉得诡异，还饶有兴致的扭起来。

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往匡中月身上一撞，勾搭他来跳。

骚不过，骚不过哦——匡中月一边躲他，一边拍拍手以示鼓励。

真·如果感到快乐·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快乐·你就跺跺脚。

少女舞蹈渐止，最后一个收尾动作是回首甩发，她的头饰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手上腾起一团火焰，一步一步走向香炉，手一送，火焰轻柔地包裹住面前的香。

一寸一寸化灰，一丝一丝飞扬。

随风直往人脸上糊，不多时，在场大多数人面色灰白。

人们不觉奇怪，反而神情更加癫狂。

“呸呸呸，这香灰还挺多。”莫风咳着，清理身上的香灰，没留意鬓发上沾的。

什么香灰，匡中月定睛一看，这分明是骨灰。

眼前祭台一时大变样，火烛是滴血般的红色，娇艳的少女是满脸皱纹的老媪。至于那个巨大的香，是已经被烧残缺的一个男人。

匡中月义愤填膺。

这就是，点香镇的招牌？

匡中月：“he~tui，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小老弟，你们什么情况，居然把露天焚烧作为招牌节目？家里有矿还是咋的，挺爱交罚款的哈。”

你头顶的星空不仅是你的星空还是千年之后你后人的星空晓得不！

匡中月撸起袖子——干他！

未料，眼前场景，如镜花水月一样消失不见。

追上去？他跃跃欲试。

算了，战略冒险，战术保守，他放下袖子，没找到风大前，还是缩头做人吧。

这厢，莫风被人轻轻一拍，他回头，是个仙气满满的美少年。

若是乾英在，一眼便可认出这是千年前在上清殿的徒儿。

少年面带羞涩，递给莫风一节香，伴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香炉。

莫风感觉心脏被羽毛划过，他稀里糊涂地接过，呆呆目送少年翩跹离开。

匡中月也没闲着，他也收到了一节香。只是，他望着眼前的男人，很想问一句。

哥们，你的脸呢？

匡中月没想损人，这是字面意思，男人是真的没有脸。

——他是个无面人。

匡中月有点懵，一路上的怪异简直丛出不穷，就好像他能看破一切迷雾，窥见事物原本的真实之貌。

真实，匡中月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是他的系统法则吗？

系统法则升级了，从触感真实到真实之眼？

匡中月：“那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不过，我还是一条怕疼的咸鱼啊。

算了，他没有纠结。

匡中月低头看着香，无面人手顿了顿，试探前伸，摸了摸他的头。

匡中月还没来得及动作，无面人若无其事地后退一步，转身就走，眨眼间消失在人群里。

“这...”匡中月找寻无果，挠了挠头。

人呢，他环顾周围，找到了目标，向莫风走去。

看着心不在焉的莫风，匡中月面色有点奇怪。

“莫师兄，你手上是什么？”

莫风看着双手，理所当然，“香啊，刚刚有人给的，大概是镇子特色吧。”

“一会儿，我们回客栈也点一个香。”

匡中月：“......”

那可不是香，是一个人偶，和你一模一样哦。

糟心孩子，一会不看着就出事。

回到客栈，匡中月若无其事地框过人偶，想了想，藏在了抽屉里。

匡中月：风平浪静，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没想到，半夜被一阵糊味呛醒。

木桌前，莫风露出了和行人一样的神情，虔诚而狂热。

香炉里，人偶倒插头，正在冒出缈缈青烟。

莫风的头发已经糊了一半。

草，匡中月飞起一脚，踹翻香炉。见莫风还不老实，找了个绳子将他五花大绑。

寂静的半夜，周围啸声忽起。

“别吵，闭嘴。”匡中月不紧不慢，“急什么，我点，我点还不行吗？”

找出晚上收到的香——倒是真香，他插香点燃，抱臂静观。

唔，好熏，什么玩意儿，这香没过质检吧。

——周围—片烟熏雾燎，匡中月咳嗽不停，辣的眼睛出泪，他连忙拿着袖子擦眼，下一秒，白光闪过。

空气清新了，他放下袖子，愣住。

眼前，晴空万里，景色很是熟悉——是白天的点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