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开始充满秋天的味道。
我每天都在一边做网球练习,一边欣赏渐渐变化的景色,期待着枫树上的叶子早日变红。立海男子网球部的正选们被邀请进入名为U17的网球训练营,我所在的爱和中学的男子网球部很遗憾的未能进入。那是强者们才能去的地方,理所当然的会有幸村的一席之地。
洋子前两日打电话来说她们女子网球部的正选们受邀去一个女子训练营,说那个训练营的规模不亚于U17训练营,电话里她很兴奋,对即将开始的新旅程充满期待。我祝福了她,真心替她感到高兴。我知道只有强者才能去参加那样大规模且正规的训练营,而我没有那个资格。
我的腿伤还未彻底痊愈,快速奔跑时仍会发痛,那种痛虽说比之前好受许多,但总会勾起我内心深处对疼痛的恐惧,仿佛当初医生那把手术刀划错了地方,将疤痕留在了我的心脏上。
我不想放弃网球,所以每天坚持做适量的网球训练。但问题的根本不是在训练量上,我因为恐惧而裂了缝的心才是最大的障碍。我和幸村偶尔会给对方发简讯,他会问候我的身体状况以及最近的生活变化。我每次都会回复他好的消息,绝口不提内心遇到的麻烦。
幸村的关怀如同秋天的风一般温柔,他也如我所预料的那般在U17网球训练营大放异彩。嘛,也许该纠正一下,他本身就已经光芒四射,大放异彩什么的倒有点小瞧他了。
吃完晚饭后,杉本给我打电话约我去街头网球场打球。她从未向我提过这种邀约,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了。
来到街头网球场,杉本扎着一个清爽干练的马尾,她把发根梳得紧贴头皮,神情严肃的像是要上战场的武士。“你该不会打算披着头发打球吧?”杉本看向我,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来真的啊。”我一边笑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橡皮筋扎头发。
“当然,”她蹲下身将网球袋的拉链拉开,从里面取出球拍,“你的腿痊愈了吗?”
“早好啦,”我跳了两下,故作轻松道,“放马过来吧。”
在杉本面前撒谎,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被看穿。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她丝毫没有让着我的意思,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我吃力地回击那些快速落在球场上的球,每次奔跑都会牵扯腿部的肌肉,引发轻微的疼痛。渐渐的,我的右腿像灌了铅般笨重,随后左腿也受到影响,仿佛这种笨重会传染一样,我的手腕,我的肩膀,甚至我的大脑,都陷入了迟缓的运作中。
“怎么了?这就是你的实力?”另一边球场上的杉本严肃地看着我。
我喘着气,汗水不断地往下淌,衣领已经浸湿了,贴着我的脖子很不舒服。一滴汗顺着额头流进了我的眼睛里,刺得我眯起那只右眼,仅剩左眼看向对面球场上的人。这样看过去,杉本显得十分高大,表情模糊但强大的气场异常清晰。
“发球。”她冷淡地说。
我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网球抛向空中,用力挥拍打出一记高速球。“太慢了。”杉本蹙起眉头,毫不费力地回击了这球。我气恼地冲到左边球场接球,沉重的右腿极不配合的发痛了。是可以忍受的程度,但我退缩了,任凭那颗侵略我球场的网球趾高气昂地落地。
“这样打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杉本说。
“还没结束,别这么早下定论。”我生气地盯着手中的球拍。
“若是以前的你,我绝不会这样妄言,但现在的你...”她顿了顿,“真可惜。”
我忽然感觉心被扎了一刀,大声吼道:“别小瞧我!”
“那就让我看看啊!你的腿其实没什么大碍了吧,你在害怕些什么?!”
“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那种痛!”我情绪激动地说,“那种疼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