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他对她始终是不同的。

对于别人，他可以随时抽离，转身将其视若敝履，就如同这被烧毁的画满楼一样，但唯独对她，他做不到。

南烛想要同傅诰邑离开，他便放她离开，即便他知道她离开后，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只可笑他了解一切，掌控时局，却并不懂得自己的心，不明白自己对她的喜欢，远超出他的想象。

陆云晟忽地转动视线，望着突然出现在门外的月白色身影，怔怔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早在那位姑娘出现在书房时，南烛就已经到了，只是陆云晟对此全然不知罢了。

“兑现我当初的承诺。”

陆云晟不自觉地眯了眯眼，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无声地叹了口气。“南烛，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从来都未想过要让你去送死。”

南烛微皱着眉，她像是在反复辨别着，陆云晟话语中的真假。

“这是我的选择。”

这是她的选择，与任何人都无关。

哪怕陆云晟真的从未想过要牺牲她，她也依旧会坚持这样做，只因为...

“你是为了傅诰邑吧？”

南烛的目光微顿，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眸，此刻尽是被拆穿心事的急促和不安。

陆云晟自嘲般地笑笑，“他就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连命都不要？”

南烛淡漠的回答道“是我欠他的。”

因为她，傅诰邑已经失去了太多，她不想也不能继续毁掉他的所有。

至少现在，她或许还能改变一些东西，至少她的死，还能让他的生活回到正轨，还能挽救傅家。

陆云晟哑声问道“那我呢？”

南烛不解地皱了皱眉，“我答应过你的，我也绝不会食言。”

陆云晟眸光一片阴沉，“答应我什么？让我亲手杀了你，再用你的死去赢得这所谓的民心？”

陆云晟冷声问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南烛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片刻的静默后，她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而后猛地抬眼之际，她正好对上陆云晟那道近在咫尺的视线。

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本能的想要向后退，想要挣脱腰间的禁制，然而他却抱得格外用力，不允许她有任何的躲闪和拒绝。

温热的呼吸不断洒落在她的脸颊之上，但她的眼神，却随之变得越发寒冷。

她忽地别过头去，与他堪堪错过，然后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陆云晟，你现在是想要将我对你最后的仰慕之情，也一并毁去吗？”

陆云晟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背脊阵阵泛凉，迫使他迅速清醒过来。

他挣扎了许久，用几乎乞求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南烛。”

南烛的神色中未有半分动摇，并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名字是傅南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