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情绪低落的附和了几声。

“都是好事，”沈砚若无其事的冲他们笑道：“小栎的病能治好，你们也不用再像现在这么混吃等死的混日子，有了追求，挺好的。”

“但是我们不能再替你照顾你妈了。”陈浩低下头，闷声道：“感觉挺对不起你的。”

“这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沈砚笑道：“你们本来就没有义务帮我照顾她啊，再说了，她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其实也不需要谁照顾。”

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做出点补偿而已。

一时间大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拿酒说话，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到后来都已经有人开始胡言乱语的感怀从前和展望未来了。

本该是热闹喜庆的一顿年夜饭，愣是被他们给吃出了散伙饭的味道。

只有后来划拳的时候，才勉强有了那么点热闹喜庆的氛围。

饭后，沈砚跟秦越和大庆一起把那些醉鬼安顿好，又帮他把店收拾了，这才独自从和平饭店走了出去。

他没有看到，在他的身后，秦越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掏出手机拨通了宋黔的电话。

沈砚一路沿着小吃街往里，走到了一栋稍微有些老旧的居民楼下，抱臂靠在一根电线杆子上抬头往上，盯着楼上一户亮着灯的窗子不知道看了多久。

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四面八方开始传来一阵阵的鞭炮和烟花声，他才敛了恍惚神色，收回目光，跺了跺站得有些麻的双脚，头也不回的往医院的方向去了。

老城区和新城区不太一样，新城区的除夕之夜那些不想看春晚的人会出来看烟花和夜景，也会有一些为了生计而在大街上奔波的外来者，所以大街上的人虽然不如平时多，但也并不会太少。

而老城区这个时候大家基本都是和家人一起窝在家里看春晚，或畅谈人生，只有代表着温馨和乐的欢声笑语从临街的一扇扇没关严的窗户里飘出来。

手机一直在震动个不停，那些带着新年祝福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在各个企鹅群和微信群里滚动着。

沈砚感受着手机的震动，独自缓步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忽然想到朱自清《荷塘月色》里的一句话。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但他还没来得及伤感，宋黔和季浔还有陶宴他们的电话就接二连三的打了进来。

当沈砚挨个接完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秦栎的病房门口。

他握着手机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秦越他们笑闹成一团对自己招手说新年快乐，回想着刚才陶宴和程添袖他们在电话里吱哇乱叫的给自己讲他们那边的烟花有多好看，大声喊着新年快乐的时候，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颜漠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沈砚正和秦越还有大庆一起陪着秦栎看电视。

沈砚之前就已经收到过他一条祝福短信了，没想到他会忽然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意外的看了来电显示几秒，才接了起来。

“新年快乐，砚哥。”颜漠说。

他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过来，像是裹在风里，急促而飘忽，气息也不是很稳。

沈砚没太注意那些细节，只礼节性的笑着回了句：“新年快乐。”

颜漠没再说话，沈砚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就那么静静的拿着手机没出声。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手机沉默了差不多有五分钟，直到沈砚感觉到有些尴尬，准备随便找个理由挂掉电话的时候，他才听出点儿不对。

呼呼的风声从听筒里传出来——颜漠好像不在室内，而且仿佛在急速的移动着。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风声就消失了，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紧接着就听一直沉默着的颜漠忽然道：“你还在老城区吗？要不要……出来见一面？”

“什么？”

沈砚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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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颜漠一直在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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