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觉得自己不是个纨绔子弟，也不是个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呢，以后至少还有一条出路。”洗凛的话在段尧耳边响起。

他手中的签字笔在草稿纸上不停地画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眼前这道几何题的公式了。但看着好像又很熟悉，大概是洗凛帮他押考试题的那套期末考试模拟卷上出现过的？

考场中笔头和卷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扰得段尧无法静下心来回忆公式。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毫无头绪？大家平时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在传纸条聊八卦，怎么考起试来一个比一个分儿高？段尧再次感受到了周围的世界带给他的恶意。

三个多月来，洗凛给他进行的洗脑式课外辅导全被吃进了狗肚子了，如果说段尧天生智商不够那也就算了。

明明是个智商达到正常人数值的初中生却总幻想自己得了视听障碍症，觉得自己无法集中精力以此逃避学习，成了各任课老师眼里的“过街老鼠”，可谓是“人人喊打”。

“明天考试放平心态就行，不是说非得让你在学业上有所建树，只是想让你稍微做个正常一点的人，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你别老觉得自己在学习这方面没有天赋，龙骨剑都一拔一个准，我相信你可以的。”

洗凛把段尧最后完成的英语模拟卷选择题批阅完，发现一共20题他居然做错了15题。

段尧探着脑袋问：“你们大佛相者也信Jesus Christ？”

“我只是举个例子！你能不能不要总抓不到我的中心主旨？”

“哦哦，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大师，我拔剑拔得好还不是因为你唬我神龙会全身瘫痪？”

“同理啊，你就当有人架着把刀在你脖子上逼着你考高分儿不就行了？”

“不过，您到底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提高我的学业啊？”

“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谦逊，有句话说得好，学习搞好了干什么都不会太差。再说了，你现在的任务不就是好好学习吗？”

段尧回忆和洗凛的这段对话，在卷面空白处潇洒地写下了一个“解”字。

与其坐在教室里想着怎么消磨时间，还不如丢掉自己所谓的“视听障碍”。不努力一把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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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尧，明天开家长会你父母通知我来不了了，所以我在这儿和你分析一下你的期末成绩。”

从和李卫国认识以来，他就没有用过那么温柔的语气。

一张成绩单拍到了办公桌上，李卫国指着他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你看看你的成绩！比被狗啃了还难看！数学卷子上这些题型都是讲过的！你除了在每道大题目面前写了个’解’字，你连最基本的公式都不知道写一条上去吗！”

果然，先前的温柔都是假象。

“字还写得那么丑！语文老师说你作文写字分全扣！你有小儿麻痹症就跟我说！我现在就带你去医务室检查！还有，为什么英语监考老师跟我说你考试的时候在扔骰子？！”

段尧被他的口水喷了一脸，站直了身板扮演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这分数他爸妈那儿就不用说了，洗凛那儿着实是有些过意不去。老人家一大把年纪还每天戴着老花镜就为了帮他提高分数。段尧心里也觉得很愧疚。

洗凛给他补课的时候他在干什么来着？哦对了，好像在脑海中把未来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英雄事迹都意淫了一遍。

李卫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申请表。

“填了，填完回教室把地给拖了。”

“东西什么。”

“寒假去福利院做义工的申请表，每个班级有两个名额，其他学生寒假都要补课没有时间做义工，你成绩垫底，你去吧。”

“凭什么？我寒假也要补课！”

“你都已经倒数第一了你补哪门子的课？你是想去气死哪家的课外辅导老师？”李卫国差点被他气笑了。

欢迎光临寺里正在敲木鱼的洗凛打了个喷嚏。

“向阳福利院知道吧？每天上午九点过去帮人家带带小孩儿，差不多半个月时间。带他们玩玩给他们读读童话故事，你脾气不好多去那儿磨练磨练也有好处。小孩儿年龄都比较小，相处起来有些麻烦，你也多忍耐些，行了，填完表格赶紧回去拖地！”

段尧也不再拒绝了，问道：“我们班另一个去福利院的倒霉催的是谁啊？”

“就你后桌那个陈嫣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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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寺关门了，洗凛说自己每年临近过年都会去无峰谷过。

段尧没听过什么无峰谷，只知道那也是个阴阳道的组织。不过地理位置比较隐蔽，在最西边的无峰山上。

寻求帮助的委托人需得翻山越岭才能找到一座写委托书的小庭院，无峰谷的具体位置谁也不知道。且无峰谷的谷主轻易不出山办事，能惊动无峰谷谷主本人亲自出山的一定是棘手的大事。

寻常的委托也都是由谷主自己的徒弟下山完成的。至于谷主是男是女，或老或少，便也无从得知了。

段尧很大程度上怀疑去无峰谷过年就是给幌子，洗凛其实是被自己的成绩单气跑的。毕竟谁都不知道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谷主真面目，怎么他就能说去就去，还每年都去过春节？

段尧干脆拎着大包小包打算就住进了福利院，给幼童吃的伙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爸妈还没从北京回来，总比自己天天去外面吃饭强。据说每天还有两顿精致的餐后甜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水蜜桃味的甜点。

段尧想起来自己的大师兄说过三师兄在一家福利院当院长，不知道是不是向阳福利院。如果是的话还能过去打个招呼，让他给自己安排一个宽敞一点儿的住处。

并且让他头疼的陈嫣然因为家里有点事前三天来不了了，他耳朵也能少长很多茧子，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然而送他们过去的大巴车到福利院门口的时候，接待他们的却是一个中年女性。

女人是福利院的副院长，姓吴，她很抱歉地通知车上的学生：“不好意思我们院长最近身体不舒服没办法亲自出来接待了，我领你们转一圈熟悉一下环境和小朋友们的名字吧！”

额………………..行吧！今天见不到院长不打紧，早晚要见到的。

“咱们家福利院的孩子第一批比较特殊，名字都是按照来福利院的顺序取的，一共十八个孩子，姓氏都是国家规定的党姓，党一，党二，一直类推到党十八。

第二第三批孩子的姓氏没有任何变化，但名字就比较多样了。我们三批孩子的活动范围也被分成了三块区域。

所以你们来的一共24位同学是吧？分三组，每组八人照顾一批孩子。我听说今天缺了一个学生，不过不要紧，我们今天先把组员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