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肯相信他是个好人。虽然他自己都很难界定,也迷茫,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担不担得上“好人”这个词。但此刻,这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却肯信着他。
待到他闹腾够了,江成月才着他放开自己。仔细又为他检查了一遍,怕他被先前的鬼魅伤了魂魄,见没事儿才松了一口气,又仔细询问了一番确保自己没有算错。
稗儿想起了什么,愧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师父,都怪徒儿没用。让他们把鎏火珏给抢走了。”
江成月轻叹了口气道:“不怪你,别说是你了……即便当时师父在场,他们若是起了疑恐怕师父也保不住鎏火珏。”
稗儿不忍他说这般丧气话,拼命想带着他转移愤怒道:“怪他们太无耻!!哼!!”
江成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笑了笑随他去了。
稗儿又道:“师父,那现下没了鎏火珏……我该怎么办啊?我的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江成月安慰他道:“不妨事的,师父现下几次瞬传术把灵力耗得干干净净,待师父休息几天,恢复些许灵力后,师父给你掐个诀,暂时挡一挡。这两天你先拿个消灾符带着,现在不是朔月前后,无妨的。”
稗儿点头,想了想,垂头丧气又道:“那……朔月来了怎么办呀?”
江成月默然了一番,才道:“过两天师父去一趟齐峘山。”
稗儿苦着脸道:“师父你又要走啊?齐峘山是什么地方,去干什么呀?”
江成月重新往地上一躺,不答反问道:“稗儿,你知道鎏火珏为什么叫鎏火珏么?”
稗儿老老实实摇了摇头:“不知道。”
江成月道:“叫‘珏’,那当然就是因为……那是一对儿的呀。”
稗儿眼睛一亮,忙道:“师父,你是说鎏火珏还有另外一只?”
江成月揉着他的头一笑:“嗯,所以……师父去找找看,看看还能不能找得到。”
稗儿急忙用力地点点头。
江成月说完,却是有些惆怅一般,又叹了一口气。
就算在……怕也是物是人非。
关于他的一切,他出了褚云山这么久,反而是怯懦得一点儿也不敢去打听。
因为他知晓,不管听到的是什么样的答案,恐怕自己都不会开心。
仔细想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是他平平淡淡却幸福安定地过完了一生;还是他其实后来封王做宰,荣华富贵过了一生?还是他当真学有所成另有机缘真有几分修为现下还能活在世上?
如果是……他还能记得自己么?
江成月甩了甩头,兀自自嘲地笑了。
要他记得他干什么?
只要阿珩能如他所愿平安顺遂喜乐安康便够了。
他与他有缘或者无缘,皆无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