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这个词不知道哪里戳到冬煦的神经,让他脸色蓦然冷了下来,小胖猫被这冷气一扫,立刻不说话了。
一人一猫沉寂对峙中,身后不见人景的满天大雾里,再度传出婉转多情的戏剧腔:“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绽笑颜,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冬煦,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你要相信,我真的不会害你。”小胖猫在这场无声对峙里,率先败下阵来,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还有几分犹豫。
“就像师父和师兄他们一样吗?”冬煦边说边抬脚继续往前走,完全不顾已经僵住的小胖猫。
大概在冬煦走了六七步之后,小胖猫颤颤巍巍的开口了:“你知道了?”
“知道的并不完全。”冬煦说,“从第二个阵破落水遇见白泽开始,我就在回想过去的事,惊奇的是我没有五岁前的记忆。记得很小的时候,我还问过掌教师父,为什么大师兄他们都有很多小时候的记忆,我没有。当时师父的表情有点奇怪,是可怜还是感叹,时间太久我记不清,就记得他和我说,有些人生来就不会有太年幼的记忆。那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懂了。”
话说到这里,冬煦苦笑了一下。
这一笑,勾得小胖猫整个剑都疼了。
“不是你,你懂什么了?”
“懂我不是个人。”最初的难以接受都过去了,冬煦已能直面这件事,“但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是什么东西。”小胖猫嘴快说,说完一人一猫又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冬煦,你不要想太多。”小胖猫安慰道,“你觉得自己不是人吗?”
冬煦没回答,浑身倏然紧绷起来。
小胖猫像是感知般抬眼看向路前方,不知不觉中他们居然走到了尽头。路的尽头不是山崖海角,而是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豪宅,在周围都是一层小楼台的衬托下,这座三层楼高的阁楼及绵延数里的长廊亭台,就显得别样扎眼,更扎眼的还要数院门口上挂着的牌匾——凤栖阁。
“凤…凤栖阁?”小胖猫怔怔看着那三个字,像入了迷。
“凤凰……?”冬煦低声疑问。
‘吱呀’院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穿着质朴的少年,少年头发扎成髻,搭着一根红丝带,为他整个人添了一抹亮色,也为眼前的黑白世界加了一点色彩。
少年看见冬煦,先是惊讶,后微微一笑,客气道:“主人说,有朋至远方来,我还当他开玩笑逗我玩,没想到真有人。来到此处,就是有缘人,公子,里面请。”
冬煦没动,在他头顶上的小胖猫看见少年的刹那,浑身一震: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