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许久不来了,快坐下喝茶,外头雨这么大,难为你跑一趟。”
杜远山殷勤地陪着笑,挨着椅子边坐下,接过如莺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旁:“奴才忙于照顾皇上,好久没来给娘娘请安了,还望娘娘恕罪。”
如莺屏退下人后退到赵雅薇身后给她轻轻捶背。赵雅薇见杜远山这行色匆匆的样子以为他还要赶着回去伺候朱禧道,便开门见山地问道:“皇上这次为何会病倒?贤王跟他说了什么?”
杜远山搓着手,为难地说:“回娘娘,实不相瞒,如今皇上疑心病很重,特别是对奴才,也不似以前那样信任了。平时都是让奴才们在殿外伺候着,这次贤王进宫所谓何事,奴才并不知道。只知道贤王进了御书房后没多久里头就传来训斥声,贤王走后皇上就病倒了。李太医说是旧疾复发,每年到这季节就会发病。奴才每回送药进去帐子都是放下的,李太医还说皇上不易被人打扰,所以命大家在门外候着。至于皇上到底病得重不重,奴才实在不知道,请娘娘恕罪。”
赵雅薇娥眉紧拧,长长的护甲敲在桌面上,一顿一顿。
“哼,李茂如今越发目中无人了,就连本宫昨晚想去探视皇上都被他给挡了回来。这个人油盐不进,看来是留不得了。”
杜远山眉梢微动:“娘娘,李茂这人早晚得除,但现在动手怕不是时候,皇上对他十分重视。如今因前朝之事皇上已对娘娘和王爷起了戒心,若这个时候杀了李茂,极容易遭人怀疑啊。”
“本宫自然知道,唉。想不到他对你也防备至此。算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他找不到人又起疑心。”
既然打听不出什么,赵雅薇也不想久留杜远山。自从收了陆詹的信后,她就没有一日是安心的,总觉得心慌得厉害,看什么都不对劲,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如莺劝她:“娘娘,皇上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不好,不让后妃侍疾也不是第一次了,您别太担心。”
赵雅薇听不进去,揉着眉心说道:“不,这次不一样。他从来没有这样摒弃过杜远山,就连生病都不让他伺候。还有贤王尚在禁足中,私自进宫皇上不但没有怪罪还撤了他的禁令,由此可见他病倒定然不是因为贤王。难道真的是因为徐相?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宫跟徐长安说过多少回了,让他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他就是不听,以为枫儿进了福康的房就是在向他服软,殊不知皇上最忌恨的就是遭人逼迫。偏偏这个时候他……他又整了这么一出戏来。如莺,你说他到底为何回来?”
这个问题赵雅薇已不止问过她一遍两遍了,如莺不厌其烦地安慰赵雅薇:“娘娘,那人做事总有他的道理,你就安心等他安排吧。总之肯定是为了咱王爷好,他可是亲口答应过您要助王爷一臂之力的,放心吧。”
“本宫如何能放心?万一,万一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就麻烦大了。不行,如莺,快,快去把枫儿找来,本宫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让他早做准备。”
如莺闻言立刻急了起来,连忙拉住赵雅薇安抚她:“娘娘,您先冷静点,现在还不能告诉晋王呀,咱们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实情,万一承受不住崩溃了,或者反而恨上那人。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父子反目成仇?还是从此心灰意冷什么都不要了?”
赵雅薇被如莺这么一喊,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就是仍然心跳加速,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胸口闷得厉害,赵雅薇起身推开窗户透气,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她却丝毫不在乎,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啊,不能说,还不能说,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