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我确定，”陆君衡抬起眼，认真地看着小辉，“小辉，你只要控制我，就能控制这些变异者和感染大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辉半眯着眼：“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只需要命令他们休眠，不必再下其他的指令，他们就不会出来了是吗？”

陆君衡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难堪：“小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辉难得地露出一个生涩的笑容，拔出腰间的枪指着陆君衡的胸口：“你跟我们走，如果再有感染者找上来，你就只能死在我手上了。”

“小辉，你即使不拿枪指着我，我也会跟你走。”

“那可不一定，”小辉用枪口顶了顶他的肋骨，“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

陆君衡被押回了川大，小辉一路上一直贴身守着，枪从没放下。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叫陆君衡的免疫者和小辉认识，但却不知道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俩人说的话也很奇怪，什么你不是你他不是他的，黎海等人根本听不懂。但是小辉什么也没说，他们也就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辉总归会告诉他们。

“我跟他说点事，”回到川大后，小辉对众人说，“你们先休息，我这边弄完了就来找你们。”

小辉带着陆君衡去了天台，其他人留在一楼的食堂里面面相觑。

“那个人……跟小辉是怎么回事？”黎海问。

“不知道，”江晨曦说，“但我觉得，他俩之前应该有一段儿。”

“而且是孽缘。”肖凯接道。

江晨曦白了他一眼：“个小孩儿懂个屁！”

小辉直到把陆君衡领到他自己的宿舍才放下枪，陆君衡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抬起头看向小辉：“小辉……你过得好吗？”

小辉露出森白的牙齿，不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对不起……”陆君衡眼里尽是诚恳的颜色，“我真的不知道那件事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小辉警告般地说，“我们还是聊聊现在吧，我不管你为什么是免疫者，现在你在我手上，我不会让你动我同伴一根毫毛。”

“那不是我！”陆君衡辩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伤害你们的人根本不是我！”

“可他在你身体里不是吗？”小辉哼了一声，“对我来说都一样，只要是你这个身体做出来的事，对我来说都是你做出来的。”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和你纠结之前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看清形势，”小辉不耐烦地说，“我问你，你是控制那些变异者的免疫者，如果你死了，他们会怎么样？”

陆君衡深深吸了口气：“如果我死了，我和他们的神经连接会断掉，他们将不受我的控制，但他们不会死。”

“所以我还不能杀了你？”

“你可以杀了我，”陆君衡盯着他，“如果这样你可以解气的话。”

小辉

突然逼到他，一手钳住他的脖子，手指狠狠掐进皮肉之中，咬着牙恶狠狠道：“陆君衡，我最后说一遍，之前的事情你一个字儿也别提，现在你和我去见其他人，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说出来。”

陆君衡愣了愣，随即露出了微笑：“好，我都听你的。”

这边没有会议室，他们就聚集在食堂里，其他人对陆君衡都有些防备，看他的眼神带着攻击性。

陆君衡看着大家，心里有些感慨，在他和小辉相识的时光中，小辉几乎没有朋友，很少和别人说话，现在却为了这些同伴付出很多感情，实在是时过境迁。

“我叫陆君衡，君子的君，衡量的衡，”他缓缓说道，“是个免疫者，感染爆发之后我被一个变异者咬了，但是我没有失去神智，而是发现自己有控制变异者的能力。诸神会的人找到了我，希望我加入他们，我不想答应的，但是……我不得不加入他们……”

黎海皱眉：“为什么？”

小辉接口，慢慢说道：“他有双重人格。”

所有人面面相觑，双重人格？

“是的，我有两个人格，”陆君衡惨然笑道，“说起来挺玄幻的，答应加入诸神会的不是我，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我还算正常吧，但是他不一样，他暴戾、冷漠、绝情，崇尚权力和控制，他会加入诸神会我并不意外。”

“也就是说……”黎海喃喃道，“刚刚伤害我们的并不是你？”

“不是我，”陆君衡坚定地说，“但我也为他对你们做的事情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诸神会想要笼络你们的免疫者，我也知道，如果你们的免疫者不归顺诸神会，他们便会除掉你们，防止你们后期对诸神会造成威胁。”

黎海说：“我叫黎海，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免疫者，所以当时我脑子里响起的声音……是你在对我说话吗？”

“不是我，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陆君衡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还没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那后来的尖叫……”

“那应该是我，我一直在和他对抗，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们。”

邵翊甄突然问道：“你的人格在什么时候转换？有触发点吗？你怎么跟我们保证，你不会在我们面前突然转换人格？”

陆君衡侧头看向小辉，眼底溢出温柔：“我的人格会在不定期转换，这个我控制不了，但是，有一个触发点，这个触发点一旦存在，我就会一直保持现在的人格。”

“什么触发点？”

陆君衡微笑道：“顾晓辉，只要我能看见顾晓辉，我的另一个人格就不会出现。”

其他人不太清楚顾晓辉是谁，纷纷觉得疑惑，小辉这才站出来解释道：“是我，我的全名叫顾晓辉，破晓光辉的晓辉，我就是他的触发点，他只要能看见我，就不会转换人格。”

邵翊甄挑眉：“我觉得你们搞的这一出有点不真实，双重人格什么的，听上去就玄乎。”

“是玄乎，”小辉淡淡道，“但刚刚的确是我将他唤醒的。”

“所以你只要一直呆在小辉身边，你就不会变？”邵翊甄看向陆君衡，“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个好人吗？”

“只要我跟小辉在一起，我就会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那个加入诸神会的人就不会出现，”陆君衡顿了顿，“我是个好人，但是我确实深深伤害过小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