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邱戈来了。

死余弦本来在群里和两位聊得开心，突然出现一个黑袍子遮身死气环绕的老头。那老头一出来还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他们一人拿一只手机，近距离打字交流。

余弦最先发现了他，但他没说话。而是在群里发:

【无常司白无常:邱戈来了。】

然后尽欢也发现了他，笑容一展，没打个招呼，就听死余弦一声惊呼:“哎卧槽……”

邱戈友好的给他招了招手。死余弦懵逼地看着他，才反应过来这个阴森森面带庄严却意外和蔼可亲的老头子，就是他们所说的邱戈？

尽欢吊儿郎当的:“邱老头你可算来了，前几天还唠叨着你呢。”

邱戈忽略某句疑似贬低他的称呼，对他弯了弯腰，随后对余弦也弯了弯腰:“邱某拜见黑无常大人与白无常大人。”

死余弦:好正规。

然后邱戈还对他拜了拜:“还有白无常代理者余弦先生。”

死余弦赶紧起身，道:“受不起受不起……”

邱戈并未对他的行为有什么意见，习以为常的起身介绍自己，顺便以现代社会最基本的礼貌姿势朝他递过去一只手:“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阴间职务司副审判使邱戈，你也可以叫我邱副审。”

“嗯……你好。”此时死余弦内心疯狂刷着正规的弹幕，伸手和他握了握。

余弦道:“副审向来知礼守纪，行为习惯可能和这边偏颇了些，习惯就好。”

尽欢斜眼:“你好像没资格说他。”

余弦:……

邱戈苍劲的手一僵，对他们道:“这也算偏颇吗？邱某来时恶补了现代人类行为一百零八条基础分析，上面说打招呼是需要握手的啊？”他捋了捋胡子。

死余弦:你看的是商务版的吗？

余弦问他:“你是来替我们解惑的吗？”

邱戈颔首，道:“正是，上次拟魂珠内见着二位大人需要邱某的帮助，便趁着国庆假日来阳间找你们来了。二位可是要问初试三关的测法？”

余弦眯了眯眼:“最好所有信息，省得下次遇到什么问题还要麻烦你一趟。”

邱戈点头，揪着胡子说:“邱某了然，那便由邱某慢慢道来。”

尽欢给他踢了个凳子:“坐着说吧，老胳膊老腿的站着我都累了。”

邱戈心中郁结，自从上次无常司殿前抢箱子一事，黑无常就对他没有好脸色。他在白无常面前也不好发脾气，便坐下来，愤懑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吧，说完后我还得回阴间办事，空档不多。”

尽欢疑惑:“你职务司冷冷清清的，十几年都没人进过，小事都给底下的鬼差做了，有什么事要办？”

余弦也好奇这个。

邱戈面不改色:“嗯……实不相瞒，佐藤美子的电视剧追到二十三集，老夫要赶紧回去追剧。”

余弦&尽欢&死余弦:……

你把这个叫做事物？!

死余弦颇为怀疑人生:“你们阴间，也能看电视剧吗？”

邱戈看他:“没错，佐藤美子是当红花旦，邱某是她的忠实粉丝。”他撸着胡子，老气横秋的面孔一脸自豪。

尽欢掐着下颌仰头暗道:“佐藤美子的电视剧我也看过，确实挺漂亮的，还算不错。”

邱戈仿佛找到了同仁，毫不犹豫地放下芥蒂，挑了挑眉骨道:“不错吧。”

死余弦角度刁钻:“为什么阎王还收日本的鬼？”

邱戈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眼神:“在阎王管辖的地盘去世的鬼当然收归地狱，而且人前生三世六道轮回，又不是每一世都为人，还分国籍。”

“哦……”死余弦涨知识了，问:“西方的就归死神管吗？死神那边知道怎么轮回吗？我听说西方的人下了地狱就是恶鬼，只分天堂和地狱。”

邱戈更加鄙夷了，说:“西方人那套系统不完善，比起阎王陛下的三线统一，那就是个渣渣。不过……”他揪着胡子道:“这只是阳间的说法，阎王有幸见到西方的魔王陛下也知其管辖与职责所在，人类终究无法探尽阴间的奥秘，这等秘辛我就不跟你小子说了，省得入了轮回还要记上三生三世。”

“……”这么不确定他能过审吗。

话说对话起来明明没问题，为什么刚见他的时候就像个钉铁板上的老古板？

……

邱戈从容的拿出他记事的小本本，翻到第三页，悬眉吊眼，沧声道:“好了，其余的也不多说了，邱某先给你们讲讲三试的问题吧。看你们前些日分析成那样，问题挺大的。”

这事儿是余弦分析的，余弦状似无意瞥他一眼，问:“可是有误？”

邱戈想了想，在本子上写下一笔:初试第一测，知。

尽欢走到余弦旁边坐下，二人坐在死余弦的床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死余弦和他们一起，一双眼睛瞅着邱戈。这时候家里人都闲着，即使从窗口看到也是他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邱戈说:“这三试分别为知、礼、性。大人理解的知倒是不错，为知识的知。知者，不惑。在地狱绝不允许文盲的存在，阎王陛下最为器重有学识有修养有内涵的人，一般来说，智力达到标准水平以上，便可通关。不过这通关的考题依旧是我们无法得知的一个，只能在此之前充分补充自身的文化积淀，以防碰上刁钻的问题。”

“特别是，针对无常司。”

死余弦凝目:“就是说，像高考一样复习资料，以应对各种各样的奇葩考题吗？”

邱戈笔一顿，点了点头:“你理解的不错，正是如此。不过比起你们内定的范围，地狱的考题可能涉及更广，上到天文下到地理，难到考究冷门专业，简到诸如一日几餐。”

死余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