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这关呐,看似容易,其实就难在它出题没个准信。无底线也无上限,固然可恨。只能光靠运气,但是最重要的呢,还是要保持本心,与冷静的判断。”
“那我希望遇到个比较简单的问题。”死余弦说:“比如今年新中国成立几十周年。”
邱戈抚须,老神在在的:“一般不会有吏审问出这种问题,他们在阴间久了,大致上围绕阴间的问题较多,这种好事就不要想了。万主审指的人也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你还是好好知悉一下相关阴间的事吧。”
死余弦觉得很难:“那你不如说说?”
突然这么讲,邱戈也不知从何说起,便道:“老夫没空闲聊这些,有时间让二位大人给你讲讲吧。阴间的历史从上古至今可比你们五千年还长,今天肯定说不完的。”
死余弦:“……”
仿佛看见了遥远的长河,他二十年都没把自家历史整透。
这种发自内心拔凉的气息从何而来。
邱戈转而对余弦道:“大人,其实邱某还是建议多找几个备选,有竞争才有动力,这小子看似能力尚可,可不一定能入其他审团的眼。如果吊死一棵树,可就难堪了。”
死余弦腹诽:真的对我很没有信心吗?!
余弦安然自若:“我信他。”
……
死余弦:啊,突然其来的信任。
他心脏开始跳动,眸中闪过一种叫欣悦的情绪。
余弦侧首望他,尽管面上一如既往的神经稀缺,却内敛温柔。死余弦不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如暖阳一般的温度,仿佛从心底升起一股暖流。
邱戈适时泼了一盆冷水:“大人,请您不要盲目乐观,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他面色凝重,饱经风霜的面孔死气古板,在黑色的帽檐下更加突出。
余弦轻轻暗叹一息,道:“别劝了。”
邱戈一心向他,此时暗了半截,恨铁不成钢地叹出一声,摇摇首:“也罢也罢,就他一人搞不好更容易过。或许,事到临头,您也会像当初黑无常爷一样,从黄河路上拎一个走。”
尽欢:……邱老头子。
尽欢看了看余弦,不知想什么。
邱戈换了个坐姿,本子垫在腿上,道:“知关暂且如此,咱们多说无益,到时且看他的运气吧。”
死余弦觉得自己运气向来很黑,不妙地皱了皱眉。
邱戈谈到了下一个关卡,礼关。
大致上和余弦理解的差不多,就是礼仪方面的知识。分揖礼、行礼、忌礼、古礼。并没有余弦说的那么广泛,却包含其中。
前言说阎王是个注重礼仪的人,亦会讲中原自古优秀的礼仪传承下去。中国乃礼仪之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阎王唯一的执着,也是他对源远文化的向往所在。
一个拥有礼仪的国度,群英俯首称臣。一个以礼相待的地域,四方邻友。学会礼仪的人,想必性情不会太差。
“你们阴间真的好意思讲究礼仪吗……十八层地狱怎么来的,难不成每次行刑还要鞠个躬说劳烦体验了吗??”死余弦忍不住吐槽。
邱戈对他提出的疑问十分镇定,毛笔笔尖对着手账点了点,道:“第一,十八层地狱行刑的对象根本不能叫人,是犯下滔天大罪的恶鬼,他们承受的罪刑属于罪有应得的。”
“第二,阎王陛下实乃性情中人,对于中原礼仪尤为注重,但却并不会愚昧到对谁都谦谦君子。地狱有句古话说的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连基本的变通都没有,此为愚礼。”
他在手账上记录着,顺便说:“而且邱某此前说的礼仪,单指行为习惯方面。以礼养性,以规律人。这才是礼仪的主要目的。”
“哦。”死余弦若有所思。
尽欢仰首道:“我觉得阎王讲起礼来没人敢不听吧。”
毕竟不讲理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当场下跪了。
邱戈也知道他的意思,书写的动作一停,默默道:“阎王他那是如虹气势,自然无人可挡。”
尽欢:“你这马屁拍的。”
邱戈脸一狰,一把掐断了手里的笔杆。
尽欢汗颜。
笔杆在空中化作飞沙,转眼又恢复如初。邱戈若无其事地说:“第三个,你们别再打断了,有什么问题等我讲完再问,禁止问智商低下的问题,禁止吐槽。”
尽欢&死余弦:……
好吧,是针对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