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几天时光飞逝。函数口中透露疑似吏审团的隔壁老王,死余弦抽空去看过,只是个普通农民,在这片地种了片萝卜、红薯和玉米。上次看到他纯属巧合,这会儿还蹲在地里守着,看有没有哪个贵人再给扒几块萝卜,放五十块钱。
余弦说这事儿急不得,最好顺其自然,吏审团那群也不一定时时在线。死余弦便也没多去管他。
假期结束,过了初八就是重阳。走的时候几个小孩对他们恋恋不舍,说下次再来的记得多带一个手机。当然,这是函数私下里跟他说的,明面上一脸哭唧唧,挥着红领巾叫他下次再来找他玩,实则脑袋瓜里只惦记着手机里的游戏。舅舅不给他买手机是对的。
挥别了亲人,门口吐着舌头的小警在他们架着三轮车消失在眼前的最后一秒,碧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在头上上空漂浮着的两道影子,其中一道黑色的影子回首,给了它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墨色的绸带耳畔飞舞,一只半透明的爪子伸着去捞,熟悉的猫脸一闪而逝,小警耳朵嗦地竖起来,逃也似的撒腿儿跑开。
回到家中,熟悉的气息让众人身心舒适。坐完飞机又乘了大半个小时的公交,死余弦把疲惫的自己扔到床中,懒懒地躺着。老妈说:“要大扫除。”
死余弦:……
躺不住了。
为了家庭的美好和谐,与家庭环境的优美体验,他得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老妈:“算了,明天再搞,今天累死了,先休息。”
好叭,老妈英明。
他躺着睡了一下午。起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在客厅里准备开饭了,这次从东北带回来不少特产,够他们吃一阵子的。
吃饭时,老爸说明儿有客户要谈,一大早就要走。老妈怀疑他不想跟着一起大扫除,用几近实质化的眼神戳他。最后老爸拿出聊天信息的证据,才险险逃过一劫。
这次回家,奶奶吃不惯东北的老家菜,有些水土不服,好不容易回来得多休息休息,没事儿明儿准备和街广场上的领舞老大爷交流一下练舞心得。至于明天的大扫除,她能帮上的自然会搭把手。
老妈说这事儿不能搭她一个人身上,都得出份力。七天没打扫了,看看角落里天花板上都落灰了,蜘蛛网到处都是,地上刚还拍死一个小强。
方程比较幸运,他叼着一口面条,说:“明天我要去学校报到,扫除的事儿靠你们了,我希望寒假回来看到一个崭新的家。”
老妈给予一个友好和善的眼神,道:“方程还是学业重要,在学校里要认真学习,不要跟那些天天去网吧的不良社会混在一起,没事儿多发挥一下,争取早点给我带回来一个儿媳妇。”
不良社会人→死余弦:……
方程看向自家老哥,欲转移话题:“比起这个,我觉得哥应该给我找个嫂子,以小谦大,长幼有序,哥都没找我怎么敢找。”最后,他还给哥一个鼓励的眼神:“我相信哥的眼光,肯定比我好,应当为我们家族的后代香火完美延续身先士卒。”
身先士什么?
死余弦瘫着脸,筷子上一只虾滑怕是吃不下去了。他说:“顺其自然吧,这事儿我不想将就。”对头,他就是这么一个伟大的人。
奶奶说:“你们也别莫逼他,感情这事儿讲究缘分,就像当初我和你爷爷,在火场上见面的时候,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她又讲起了当初怎么和爷爷相亲相爱的故事,他们一家人从小听到大,对她即将形容的内容已经耳熟能详了,纷纷低下头自顾自的吃面。
节后,一家人的生活回到了正轨,死余弦也在日复一日的叠千纸鹤中枯燥渡过。
等叠完了一整包纸,他才发现桌面上已经堆满了雪白的纸鹤,窗口挂着的纸飞机排成一排,祖宗都不常去坐了。他面对一堆白纸,恍然道:“原来持之以恒真能创造奇迹。”
“没错,你成功的把白无常挤下了窗台。”尽欢在一旁吹风。
死余弦侧目,见他抱着臂膀悠哉悠哉地望着窗户的那排纸飞机,嘴里嚼着棒棒糖,边嚼边继续说:“不知道你叠这么多干嘛,你老妈看到不会好奇吗?”
死余弦:“我觉得她只会遐想我是不是心仪了哪个女孩子。”
尽欢扭头:“那你有吗?”
死余弦:“你说呢?”
尽欢:“哦……”
他又望向那排纸飞机,问:“你没有体验过世间的情情爱爱,不会后悔吗?”
死余弦迷之沉默,说:“你们好像说过,地狱有冥婚?”
尽欢眯眼看他:“那你想和鬼谈恋爱?”
死余弦想了想,问:“有什么区别?”
尽欢凝重地把眼睛眯得更细,一双桃花眼汇聚成浓墨的彩霞,说:“死过的女鬼都不怎么好对付,特别是在阴间当差的女鬼。你就比如孟婆,比如笔吏碟吏。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这死过一次的人,就像无底深渊。而且你并不能保证每一个女人都清清白白。最要命的是她们有阳间的感情记忆,感情用深的女人不会轻易移情别恋,感情浅的女人八成见一个爱一个。”
死余弦:……
“你对这方面了解到挺独到的。”他问:“所以这是你万年单身的理由吗?”